他……我也真活够了 ……”
“活够了你就死!那朱西是铁打的呀?干了半夜了不给人家吃点东西?再说当初不是讲下了吗,我怎样对待你就怎样对待他。”
“那,那是指夜里,”姜七喘着,“他进门六天之内,你,你不都得一首在北炕吗? …… "
“这是规矩啊,你不是也同意了吗。”
“可我,昨天一宿都没睡。你倒好……”
“这家刚刚有点活运气儿你就起刺儿,我咋滴你能睡着?你说吧。”
姜七叹了口气说:“咋都睡不着?”
“你之前干啥了?你早咋不去想明白?”
“我不是心疼你吗,再说,再那么下去,大人孩子都得饿死。”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姜七嫂不再说话了。
过了很久,姜七嫂也叹了口气说,“好了,这么晚了,你睡吧。那朱西若是再累倒了,看咱们这家还怎么过,还让我舍着脸再招进一个来呀?"
“送了你就回吧。”
“我不回去哪儿?”
“那,今天晚上你还在北炕睡?”
姜七嫂没回答。
这时门开了,姜七嫂拎着一个小包走出来,显然她没看见坐在窗下的朱西,她走出小院奔队部走去了。
朱西没有叫她,待姜七嫂消失在夜幕里,朱西才站起身走进屋。
朱西把自己的行李捆起来夹在腋下离开了姜家。
朱西做着这一切的时候,躺在南炕上的姜七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知他是睡着了还是在装睡。
朱西扛着行李卷走到二舅家的门口,他愣了一下又折回身向村外走去。
朱西又出现在一面坡那小马架子前,一面坡的小屋前又响起了那一声声单调的锛子声。
姜七嫂去大队部扑了个空,转身就往家走,一进门,见北炕的行李没有了,她就有点愤怒了。
她问姜七:“你和他说啥了?”
姜七说:“我没说啥呀,我都不知道他回来了。”
姜七嫂:“没说啥,行李卷咋没了呢?”
姜七:“你问我,我问谁去?”
姜七嫂转身往外走。
姜七喊住他:“你干啥去?”
姜七嫂的腿己经迈过门坎,听了这话就把脚收回来。
她一屁股坐在北炕沿上。
姜七说:“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折腾啥。鸡都叫了。”
姜七嫂说:“你睡吧?”
“你不睡?”
“不困。”说着,姜七嫂就势躺下了。
“你不过来?”
“过去,你还能干啥呀!”
姜七嫂抱怨了一句就不再搭理他。
姜七叹了口气:“我就说么,你这心都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