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满偷着离开了场院去了一面坡。免费看书就搜:你阅读 niyuedu.com
姜七嫂怀孕,虽然这个消息对大满的打击很大,可她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给朱西,她心疼朱西,希望他能有个后,不至于无亲无故到了晚年无人照顾,走到小马架子门前的时候,正赶上周福川端着盆出来泼水。
大满想喊声二舅,可周福川装作没看见转身进屋了。
大满往前走了几步在门前站住了,她一时想不明白这屋是该进还是不该进。站在门外,屋里的交谈声尽管是低低的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周福川说:“老西啊,大满在外面呢。”
“她又来干啥?”听声音,朱西很生气。
周福川劝着朱西:“出去看看。”
朱西说:“我不去!”
“看你,事情头该咋办你掌准定盘星,可人家来了,你不见这就叫失礼。”
听了这话,大满很难过,她真想一走了之,可她还是压住了火气,推开门,周福川装作像是刚刚见到她。
“哟,大满来了,进屋,老西,大满来了……”周福川顺手从门旁拎起一把大斧子,对大满说,“你先进屋。正做饭呢,我得劈几块拌子。”
显然,周福川是给他们让出说话的空间,故意躲出去的。
朱西正蹲在小马架子里磨刨刃子,大满走进屋,朱西闷着头干活不看大满。
大满走过去,坐在小木床上盯着朱西说:“七嫂没来找你回去?”
“找也不回去。”朱西头也不抬地说。
大满站起身走到朱西面前。
“看你这脾气,那几个月姜七媳妇不也疼过你热过你吗?”大满蹲下了,她和颜悦色的说,“她又有了……”
朱西一愣,抬起头看着大满:“啥?”
“说是两个来月了……听说那姜七早就不中用了,一两年都没碰过七嫂。这孩子准是你的,这些事你心里该个有数儿……”大满尽量语气平缓的对他说。“不管咋说,她还给你留下一条根不是……”
朱西望着大满半天没说一句话,大满话说完了,便起身走出屋子,朱西还在那里愣着。
走到门口,大满突然回过头来冲朱西喊了一声:“你还愣着干啥,她下午就去公社医院,真刮下去,你哭都找不到调。”
说罢,独自下山了,她的步伐竟然有些踉跄。
这个时候良子己经把车套好了,姜七媳妇上了车对良子说,你七哥也跟着一块去,走到我们家门口的时候你停一下。
“七嫂哇,”良子劝着姜七嫂,“你头前那三个都是丫头,这个若是小子呢?你刮他干啥?”
姜七嫂说:“这五口人的日子都把嫂子难死了,老西又走了,再添一张嘴,我还不得拿小绳儿上吊去呀?你七哥这病又没指望治好,我们姜家人得活命啊。”
良子说:“听说卫生所的高大夫针灸针扎得不错,七哥没让他给扎一扎?”
“你七哥能走动吗?”姜七嫂打个唉声,“这么远人家也不能天天来……”
说着话,大车走到姜家门前了,姜七嫂跳下车进屋,回来的时候,良子见姜七嫂扶着姜七,姜七的手里还拎了双鞋。
姜七上了车,姜七嫂才说:“良子,我们两口子还得到朱西那小马架子去一趟。”
良子看了一眼姜七手里的鞋就明白了,他们这是撤套了:“咱们流云沟的穷讲究也太多了,让我说,朱西人都走了,把一双鞋拎来拎去干啥?”
姜七嫂说:“人办事得有根儿,当初是跟老西说好了的。”
良子不好再劝,出了村只好绕了个大弯儿先到了一面坡。大车在坡下停住了,从这里有一条通往朱西那小马架子的近路。
姜家两口子下了车,姜七嫂搀扶着姜七,姜七一只手拎着鞋一只手拉着姜七嫂的胳膊往那小马架子走。
姜七边走边喘,走走停停。
“这么磨磨蹭蹭哪年能走到?”姜七媳妇蹲下身,“来,我背你几步吧。”
姜七的两只手搭在了妻子的肩上,姜七嫂一挺身背起了姜七。
这坡并不陡,可背上毕竟驮着个百十来斤的大男人,走了一段姜七嫂也喘上了。
背上的姜七感到搭在妻子前胸的手渐渐湿了,他不知道这是从妻子脸上淌下的汗还是眼睛里掉下的泪。
姜七心疼地说:“把我放下,歇一会儿吧。”
姜七嫂放下姜七,坐在石头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姜七望了妻子一眼,她的脸上又是汗又是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