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五子似乎停不下来了,他喝了口水继续说,你和吉生好的事是郝德久告诉我哥的,这事你姐夫也插了手,一圈人捏点子,捏你们这两个小年轻的。免费看书就搜:完本神站 wanben.info
最后高五子说:“咱们冤屈了吉生……这个悲剧是人为的,不应当发生……你去吧,到他那去吧;你看我这个熊样儿也不应当有这个福分……”
“别说了,到了这种地步就别说这些了……”二满把头顶在高五子的胸脯子上低声地说,“傻五子,往后谁也不兴再提这些话了……我哪都不去。”
二满做出这样的决定并非一时冲动,如果结婚以后,高五子不是真心实意地疼她,如果吉生给二满来过信的事实真相是二满自己摸到的,如果高五子不是这般坦诚,而是对她隐瞒一切,二满会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他。可是,他的真诚让二满没有理由离开善良的高五子。
二满在心里不仅仅是感激,而是爱的天平突然向高五子这边彻底倾斜了,她没有理由抛弃这个在她最绝望的时刻完全接纳她男人。
现在,她能感受到高五子的喜欢,他对二满的那份疼爱,那份呵护,那份宽容让二满从心里开始融化了。
这个不懂得遮掩的男人让她万分的踏实,一个女人,不就是要追求这样的一份踏实吗?
尽管高五子嘴上一再劝她去找吉生,可她分明感受到来自高五子内心的自卑和对她的宠爱,他是不舍得二满离开的,她在心里有点心疼他了,她不忍心让他难受,不舍得留下他独自面对生活。
此时此刻,二满觉得自己比姐姐幸福。
二满和高五子的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两个人真的谁都不再提吉生,二满要让自己忘掉所有的过去,可春节前朱西的到来,又把二满的疼处勾起来了。
流云沟的乡俗多,礼节繁,特别是到了过年过节相互之间总要走动走动,串串门儿送送礼,也是借此还一还昔日的各种欠债吧?
年三十的一早,姜七嫂从箱子里拎出两瓶酒放到箱盖上对坐在炕沿的朱西说:“这是你到公社改造的时候二舅给送来的,他让我去找齐三荒子给你说情。当时没用上,我就把它放起来了,寻思日后还给二舅……”
“这咋还,过年了给二舅买二斤槽子糕吧,”朱西转过脸去对姜老七,“七哥,你说呢?”
姜七自知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姜家的一切内政外交是从不参言的,他说:“嗨,家里的事你们就定吧……”
姜七嫂望着朱西说:“若那么着,就把这两瓶酒送给高大夫,这一秋一冬没少麻烦人家……你给拎去吧。”
“你去吧,”朱西说,“大过年的高五子不能上班儿,我还得到她家,我不愿意见二满。从打秋天二满到场院去的那一趟,我俩就没说过话儿……”
“别这样,”姜七嫂把两瓶酒塞给了朱西,“二满心够大的,她没记恨我,高大夫来给你七哥扎针,二满若是不愿意,高大夫也来不了。我心里明明白白地,我欠二满的……”
朱西说:“那你去呗。”
姜七嫂说:“不知道为啥我和二满心里又别着一个劲儿,见面了又怕说些不好听的话……还是你去吧。”
朱西硬着头皮走进二满家。
那时候二满正在炕上做小毛衫儿,这是给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准备的。
朱西没见到高五子,他把两瓶酒放在了炕上问:“高大夫呢?”
二满抬头看了朱西一眼又把头低下去,她板着脸说:“上他哥家去了。找他给姜七看病啊?”
“这是老姜家两口子送给高大夫的……”朱西把酒瓶子往前推了推。
二满没说话。
临来前姜七嫂再三叮咛过朱西,有些话让朱西必须过给二满,朱西说:“七嫂说,她有不少事对不住你,她说,过年了,心里有啥不痛快的,今天晚上掌灯的时候让你冲着流云沟那边叨念叨念,骂几句,就把疙瘩扔到年这边了,若憋在心里不倒出来,带到年那边去,该弄病了……
“你告诉七嫂,我不恨她,真的,”二满这时候抬起头来盯着朱西,“有个事我早想问问你:秋天的时候吉生在县城里碰见过你?”
朱西想了想:“集体户的那个吧?见了。”
二满又问:“他让你给我捎过信?”
“我没捎,”朱西说,“我说我和二满不过话了……”
二满眼角上涌出了泪花。
朱西慌了,他问:“怎么了?”
二满扭过头不去看朱西,她说:“你出去!”
“看你,”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