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啤酒带两袋方便面，带火柴也行……”

“来吧，五瓶。”

姜七问：“带啥?”

良子说：“啥都行!”

良子在姜七小铺喝酒，郝德顺家的饭桌还在炕上原封不动地摆着，孩子睡着了，两口子谁也没动筷儿。

郝德顺说：“这么晚了，你吃一口吧……”

艾艾说：“我心口疼，你吃吧……”

郝德顺说：“后悔了？后悔就把良子再找回来，我跟他说。”

“不后悔，真不后悔。”艾艾说，“如今哪还有招套股子的了?让乡亲们笑话咱们一圈儿。再说，用身子雇人家帮着过日子，你心里不好受，我心里更难受……”

“这饭他一口都没动，若不一会你给他送过去点……”

郝德久回来了，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到了哥哥的话，他说：“送啥，咱们吃吧，我到姜七那买烟，看见良子在那喝酒呢，柜台上摆了一片酒瓶子……这小子都没让让我……”

良子还在喝，他面前的柜台上确实摆了一堆啤酒瓶子，啤酒瓶旁边摆放着方便面和火柴。

“就凭我良子要想办个人儿能不能办得起?能不能?能！”显然良子己经喝醉了，“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和艾艾处了五六年了，能就这么撒手吗?人不就是讲个心情吗，我长心了，艾艾也长心了，我也看出来了，艾艾也在恋着我……”

姜七扫了妻子一眼，那目光盯在妻子的绣花背心上。

姜七嫂说：“良子，别喝了，喝得太多了。”

“没多，不信你问问艾艾，她心里是不是还有我?”良子边喝边说，“可我良子明白事理，不管谁心里有谁，不能再这么过下去了，这叫啥事呀，五马换六羊的。懂得啥叫五马换六羊吧?就是我良子帮着他郝德顺过日子，他家的老娘们儿艾艾……”

“我说良子，你别喝了！”姜七嫂拦住了良子下面的话，她瞅了姜七一眼，夺下了良子手里的酒瓶子，“走，我送你回去!”

良子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扎在姜七嫂的心上，她也知道姜七听到那些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姜七嫂强拉硬拖把良子扶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