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扔进钱箱的叮当响，闹哄哄地传开。

望楼上，苏沐靠着栏杆往下看，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和摊子，嘴角微微抬了抬。

李泰站在他旁边，也伸着脖子看，眼睛骨碌碌转，扭头看苏沐。

“苏先生，你这手玩的漂亮啊！就这么几袋盐，就把凉州人的心给勾过来了？“

“快跟我说说，这收买人心的招数，你怎么用得这么顺手？”

苏沐把目光从下面收回来，斜了李泰一眼，嘴角动了动，没细说，只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做对老百姓有好处的事，人心自然就向着你了。”

李泰嘴巴一撇，扭过头去。

城西，钱家宅子。

书房里头，一点声音都没有，闷得很。

钱员外那张胖脸拧巴着，在屋里走过来走过去，脚下的波斯地毯都被他踩得变了形。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他拍着大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那姓苏的小子，把盐摆在都督府门口卖！价钱还那么低！这不明摆着要咱们的命吗？”

旁边坐着的几个盐商，脸色也一个比一个难看。

那个瘦高个，上次还叫嚣着要给苏沐点颜色看看，现在也蔫了，手里捏着茶杯，手指头都在抖。

“谁能想到……他真能弄出那么好的盐……还这么快就卖上了……”

“咱们的盐，现在根本没人问津了！库房里堆得跟山一样！”

“他娘的！上次派去的人，手脚不利索，还被人抓了把柄！”

“现在咱们是投鼠忌器，动都不敢动！”

“再这么下去，咱们几家，怕是真要喝西北风了！”

绝望的情绪在几人之间弥漫。

都督府门口那排队的长龙，就像一根根绳索，越勒越紧，让他们喘不过气。

“要不……一不做二不休……”

一个三角眼的盐商眼神凶狠，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找几个亡命徒，做了他！一了百了！”

“不行！”

钱员外立刻否决，“风险太大了！他现在是凉州代都督，身边护卫重重，还有百骑司的人盯着！“

“一旦失手，咱们谁都跑不了，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屋里又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