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橡皮擦抹去。构成无面的阴影、缠绕其身的反噬符文、核心基座周围扭曲的空气、甚至一部分冰封的山岩……都在白光中无声无息地分解、湮灭,化为最原始的粒子流!
当那足以刺瞎人眼的白光缓缓散去。
珠峰之巅,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削去了一层。原本的冰崖平台消失了大半,留下一个光滑如镜、冒着丝丝白烟的巨型凹坑。齐墨那造价高昂的核心基座连同周围数台自动化炮塔,彻底消失无踪,只在原地留下一些熔融后又急速冷却的金属残渣。
寒风卷着冰尘,重新开始呜咽。
凹坑边缘,陆九溟半跪在地,身下的“冰棺”早已粉碎。他脸色惨金,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大口大口的鲜血不受控制地涌出,在冰面上留下刺目的猩红,又在瞬间冻结。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白光爆发的中心。
那里,空空如也。
无面……似乎被那毁天灭地的四剑彻底抹除了?
然而,陆九溟的心,却沉到了比珠峰脚下更深的冰渊。他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沈青蝉燃烧本源时那决绝的剑鸣,那寸寸碎裂的透明身影,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反复穿刺着他的心脏。他环顾四周。
死寂。
刺骨的死寂。
剑阵升格时爆发的恐怖威压和能量冲击,对于山巅上那些修为较低、依靠阵法或装备勉强抵御极寒的修士和齐墨的机械部队成员来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冰尘弥漫中,一具具姿态各异的“冰雕”凝固在原地。他们有的保持着结印施法的姿势,脸上还残留着惊骇与绝望;有的蜷缩在破损的机械装甲内,融化的金属与冻结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有的则直接被冲击波撕碎,残肢断臂冻结在冰岩上,构成一幅幅惨烈而诡异的冰封地狱图景。粗略看去,竟不下三百之数!他们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机,连同体内最后一丝对抗严寒的灵力,被冻结在这永恒的冰雪墓碑之中。
齐墨从指挥车扭曲的残骸中挣扎着爬出,半边脸被飞溅的金属碎片划破,鲜血尚未流出就已冻结。他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看着那些跟随他多年的精锐部下化作冰雕,眼神空洞麻木,只有嘴角在神经质地抽搐。胜利?这是用尸山血海和一位古老剑灵的彻底湮灭换来的惨胜!代价沉重到令人窒息。
寒风卷起冰屑,发出呜咽般的低鸣,仿佛亡魂的哭泣。
陆九溟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每一步都踩在冻结的鲜血和碎冰上,发出令人心碎的咯吱声。他踉跄着,走向那核心基座曾经存在的位置,走向那毁灭白光爆发的中心点。
脚下的冰面异常光滑,残留着恐怖的高温灼烧后又急速冷却的痕迹。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寸焦黑的冰面,搜寻着。无面不可能就这样彻底消失!那个如毒蛇般阴险的存在,绝不会如此轻易被消灭!他一定留下了什么!这是陆九溟的直觉,更是他布下这局棋时,就埋下的更深一层的算计——他不仅要伤敌,更要看清敌人真正的目的!
突然,他脚步一顿。
在光滑如镜的冰面中心,在无数道细微裂痕的交汇处,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凹陷。若非他“万象摹刻”带来的超凡感知,几乎无法察觉。
他蹲下身,拂开一层薄薄的冰尘。
一枚冰冷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青铜钥匙,静静地躺在那里。
钥匙造型极其古朴,没有任何多余的纹饰,只有一种历经无尽岁月的沉重感。它非金非铁,触手冰凉,却奇异地没有在零下120度的环境中被冻结在冰面上,仿佛独立于这极寒的规则之外。
陆九溟伸出颤抖的、沾满自己鲜血冰屑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捻起那枚钥匙。
就在指尖触碰的刹那,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的、带着无面特有阴冷气息的神念波动,如同早已设定好的程序,瞬间涌入陆九溟的脑海。这股神念没有任何攻击性,只传递了一个清晰无比的信息——钥匙表面,一行细微到极致、却仿佛能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古老篆文:
**“方舟控制室·第七席位”**
第七席位!
陆九溟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钥匙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冰冷的青铜棱角几乎要刺破他的皮肤。一股寒意,比珠穆朗玛峰顶的绝对零度更加刺骨,瞬间从他的脊椎骨窜上天灵盖!
无面没有死!他利用了剑阵的毁灭力量,利用了沈青蝉的牺牲,甚至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