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和三夫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感受到从未有过的震惊。-k/u`n.l,u^n.o*i*l,s\.¨c·o+m·
自从丈夫战死后,她们的生活如坠冰窟,阴冷又看不到希望,每天都在祈求上天,每天都在全力以赴地活着。
死,对她们来说,是最害怕的事。
可现在再仔细想想,死才是这世界上最轻松最简单的事。
死了一了百了,两眼一闭,什么都不必理会,什么都不用去想,所有恩怨全在人死的那一刻消散。
可这滔天的怨气啊,怎么可能说散就散。
三夫人瞬间明白了苏辞的用意,气愤道,“对,就该这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赵家所受的所有苦难,都该叫他吴子翼亲自去尝尝。”
“他若是尝过其中艰难,那张嘴也万万说不出那么阴毒的话!”
苏辞垂眸冷笑,“三婶放心,该吃的苦,吴子翼一个都逃不掉。”
“我们赵家的荣光,是无数人牺牲性命堆砌而来的,便是今日不复往日辉煌,也绝对轮不到别人置喙!”
“任何想来我赵家踩上一脚之人,也该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捏捏自己后背那根脊骨,是不是够硬!”
“我赵家,绝不受任何人欺负!”
吴家的下场来的很快,才刚过日中,大街小巷便都传遍了——“吴家次子吴子翼,对大晋先烈不敬,杖责一百,充军三年。¨3^8+看-书′网+ ^更_新_最,全?”
“吴家次子吴子翼,坏事做尽,恶贯满盈,杖责一百,赐凌迟。”
“吴庸管教无力,包庇纵容,罪大恶极,吴府上下一百二十七人,流放长宁……”
吴家的结果可谓大快人心,而揽月楼里,则掀起了一波又一波叙述赵家先烈光辉战绩的高潮。
傍晚的时候,西院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他来来回回,一直在门口徘徊,却不见进来。
乘云看得烦了,利落从树上跳下来,老鹰抓小鸡似的直接将人抓进来,重重丢在苏辞面前。
苏辞抬眸瞥了一眼,微笑问他,“怎么不进来?”
赵择低头沉默不语。
“找我有事?”苏辞又问。
赵择这回摇摇头又迅速点点头。
“想问什么?”苏辞再问。
赵择终于抬起眼,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辞。
他的眼神干净空灵,没有任何杂乱的思绪,他只是静静地望着苏辞,怯生生道,“大娘子,我不想上学。!d,a′k!a~i\t?a~.\c-o?m¨”
“怎么了?”苏辞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是先生不好?听不懂?”
赵择摇摇头,“不是,周先生很好,他讲的很好,我听得懂,是我,我不想学。”
“那为什么不想学呢?”苏辞问。
赵择下垂的眼眸猛然抬起,认真严肃地望着苏辞,“我想从军。”
“从军?”苏辞意外地抬眸看着他,就见赵择小小的眼睛里,突然升腾起一簇明亮的火焰,那火焰越烧越亮,越烧越红,直至将他整个人都烧的鲜红如血。
赵择坚毅地点头,“是,我想从军。”
“我父亲说,我们赵家的子孙,生来就是站在疆土上的,头顶烈日,脚踏黄土,守护我大晋万世太平。”
“现在父亲和兄长离开了,该由我去守护那片疆土了。”
苏辞神色有些动容,她凝望着面前精瘦的少年,不过一米七的个头,又小又瘦,放在人群里毫不起眼。
可偏偏,他说出来的话却那么有分量,那么掷地有声。
苏辞嘴角微张,“赵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赵择眼神坚毅,“我知道,大娘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我不怕苦,我不怕累,我能吃苦,父亲和兄长能去的地方,我也一定可以去。”
“我是赵家的儿郎,我不怕死。”
夜晚月色高悬,苏辞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院子里海棠树下的一地月光发呆。
赵晏清踩着月光进门,苏辞很自然地走过去给他宽衣解带,“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赵晏清柔柔将人搂在怀里,“沈家与李家退婚了——你怎么还没睡?”
“你是说沈时回和李大人?”苏辞惊讶地抬眸问他,说是惊讶,其实也不算得,这场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