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
如果……如果这"运动"真的来了,那些以前有权有势的人会倒霉,那像雷爱国这样突然冒出来,靠着不知道什么"来路不明"的手段发迹的人,会不会也被当成"新生的资产阶级"或者"投机倒把分子"给揪出来呢?
这个念头一旦在秦淮茹心里扎了根,便如同雨后的春笋般疯狂地生长起来。
揣着这点心思,秦淮茹回家的路上,特意绕了个弯,往阎解放和刘光天他们常待的那个墙角走去。
果不其然,阎解放和刘光天这两个难兄难弟,正蹲在墙角抽着劣质的旱烟,唉声叹气,满脸的颓废和怨气。
"哟,解放,光天,怎么在这儿唉声叹气的?"秦淮茹假意关心地上前搭话。
阎解放一看到秦淮茹,想到他爹阎埠贵还在大牢里受苦,顿时咬牙切齿地骂道:"还不是拜那个雷爱国所赐!那个挨千刀的!心比墨都黑!把我们家害得这么惨!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他算清楚!"
刘光天也跟着抱怨:"可不是嘛!我爹也是被他害的!现在我连个正经活计都找不到,媳妇都说不上一个!走到哪儿都被人戳脊梁骨!都怪雷爱国那个小王八蛋!"
秦淮茹听着他们充满怨毒的咒骂,心中暗喜。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些人对雷爱国的仇恨越深,将来就越有可能被她利用。
"哎,两位兄弟也别太上火。"秦淮茹假惺惺地安慰道,"谁知道这世道以后会怎么变呢?说不定啊,老天爷开眼,咱们这些受苦人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从那天起,秦淮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她开始有意识地收集各种关于"运动"的小道消息,学着说一些时髦的"革命口号",比如"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砸烂旧世界,创造新世界"之类的。
她去街道的次数也更勤了,不光是为了多领点糊纸盒的活儿,更是为了跟那些所谓的"积极分子"套近乎,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受苦受难但思想进步"的劳动妇女形象。她还会有意无意地在傻柱、阎解放、刘光天等人面前,透露一些她听来的"内部消息",暗示"风向要变了","好日子就要来了"。
有时候,她甚至会偷偷拿出几张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印着口号的旧报纸,躲在昏暗的油灯下,逐字逐句地"学习",还对着破镜子练习着"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表情。
她心里盘算着,如果这场"运动"真的像传闻中那样轰轰烈烈地搞起来,她一定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要给雷爱国扣上一顶大大的帽子,把他从云端狠狠地拽下来,让他也尝尝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滋味!就算不能把他彻底打垮,至少也要搅浑他那潭水,让他不得安宁!
甚至,她开始做起了美梦:如果雷爱国倒了,他那个宽敞的西合院,他那些数不清的财产,会不会被重新分配?到时候,自己是不是就能……
傻柱脑子简单,本来就对雷爱国嫉妒得发狂,如今被秦淮茹这么三言两语一忽悠,更是觉得自己的"苦日子"马上就要熬到头了,好日子就在眼前。
他开始在外面跟一些同样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吹牛,唾沫横飞地讲述自己当年在西合院里是何等的"行侠仗义",如何"打抱不平",把自己塑造成一个饱受"旧势力"压迫的"英雄好汉"。他还拍着胸脯跟人说,一旦"运动"来了,他傻柱第一个响应号召,也要在"运动"中"大显身手",把那些"牛鬼蛇神"全都揪出来!
他幻想着,自己也能像以前在西合院里那样,当个呼风唤雨的小头目,到时候把雷爱国狠狠地踩在脚底下,让他跪在自己面前磕头求饶!他甚至开始盘算,如果雷爱国真的倒了,他那个轧钢厂正式工的名额,是不是又能空出来了?到时候,自己……
棚户区的空气依旧污浊不堪,但秦淮茹和傻柱的心,却因为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变得异常火热。
在昏暗的油灯下,秦淮茹看着睡梦中还在流口水的傻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她的眼神在摇曳的灯光中闪烁不定,充满了算计与怨毒。
"雷爱国啊雷爱国,"她在心中暗暗说道,"你的好日子,恐怕也快到头了!等着吧,看谁能笑到最后!"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这些愚昧无知、被嫉妒和贪婪蒙蔽了双眼的禽兽们,正兴高采烈地期盼着这场风暴的到来,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自己,也可能被这场风暴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