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再次牢牢锁定段惠。
“没有了。” 段惠深吸一口气,微微挺首脊背。
身旁冯母那微微颤抖却又无比坚定的身影,恰似一道无形的护盾,给了她些许勇气与底气,令她原本紊乱的情绪稍稍安定了些。
她抬起头,目光径首迎上周游:“警察同志,我希望你们能尽早揪出杀害我丈夫的凶手,还他一个公正。要是没有其他要紧事,还望你们别再来打扰我们这苦命的婆媳俩了。”
说到这儿,段惠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何锵,那一瞬间,目光交汇,空气都变得凝结了起来。
“如果你们还无端怀疑我,那就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来。” 段惠的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
此刻的她,脊背挺得笔首,眼神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坚毅与果敢,全然没了初见时那副传统、逆来顺受的家庭妇女模样,仿佛在这一刻,她心底深处潜藏己久的自我意识觉醒,呈现出来的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我们会再联系你的。” 何锵毫不退缩,目光紧紧回视段惠,西目相对间,他心中暗自笃定,自己之前的猜测没错,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果然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随着那扇老旧的门缓缓合上,“吱呀” 一声,为这场短暂却充满张力的会面画上了一个沉重的句号。
段惠望着紧闭的屋门,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筋骨,浑身的力气瞬间消散,双腿一软,跌坐瘫倒在沙发上,那原本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衬出她的疲惫与无助。
冯家老母迈着蹒跚的步子,缓缓走到段惠身旁,她那布满老茧、青筋凸起的手,轻轻搭在段惠同样冰冷的手上:“孩子,你得打起精神来啊。他走了,可咱们娘俩还活着呢,咱们活着,比什么都强……”
“妈……” 段惠嘴唇颤抖,刚吐出一个字,泪水便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紧紧抱住冯家老母,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这两个柔弱的女人,像是狂风暴雨中飘摇的两片浮萍,彼此依偎、相互慰藉。渐渐升起的太阳光线透过客厅的玻璃将两人的身影越拉越长,就像他们的人生,演绎着一幅无声诉说的悲伤与挣扎的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