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麻烦,只好回了来。”他向窗外指了指:“你们刚才听到枪声了吗?”
二人一起摇头,同时一起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他挎着他的单肩帆布袋走入厨房,围着她和张白黎转了一圈:“你们其实就是一伙的吧?”
张白黎盯着他,没言语。林笙则是试着问道:“你到底是惹了多大的麻烦?还动了枪?”
他靠着一副靠墙的长条案子站稳了,答道:“我有点东西落在了那家货栈里,想去拿回来。没想到那里还守着一队巡捕。”
张白黎听林笙讲过那货栈的故事,所以此刻和林笙一起变了脸色:“你和巡捕交了火?”
“没事。”他答:“我把他们甩得很干净,不会连累到你们。”
说着,他笑了一声,还是那种忍俊不禁似的笑法:“两个人就想打程静农的主意,你们是不是疯了?”
然后他对林笙招招手:“过来。”
林笙走了过去,此刻对他的心情相当复杂,首当其冲的念头是开窗户把他扔出去。
他摘下挂在左肩上的帆布袋子,她这才发现这袋子沉甸甸的坠着,己经不是凌晨那轻飘飘的模样。他把手伸进袋子里,掏出了一小块方砖似的东西,往她跟前的案子上一放:“给你点钱。”
她拿起那一小块砖,看那砖的长和宽都是钞票的规格,估不出来多少张,反正是紧紧厚厚的坚硬一摞,用牛皮纸包裹得见棱见角,捏也捏不动、摔也摔不动。
把砖放了下,她问:“干嘛给我钱?怕我撵你出去呀?”
他一摇头,把那帆布袋重新挎了上:“这些钱够你在这房子里舒舒服服的过几年了,就算程静农让你占了便宜,你也未必能赚到这么多。你收收心,正好也能让我在你这里多住几天。”
林笙方才看了那一包钞票,己经是很惊讶,如今听了他这一番解释,惊讶的程度又翻了一倍,以至于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忍不住回头望向了张白黎。严轻见她像是在讨他的示下,于是也望向了张白黎。
如果张白黎出言作梗,他就毙了他。正好这回他也从货栈里翻出了他师父留在那里的一只手枪消音器,有了消音器,他就敢在这房子里开枪。
然而张白黎没给林笙回应,而是上下打量了严轻:“小兄弟,你的眼力好,你说我和林小姐是一伙的,我不否认。你的事情,我也听她讲了一遍。现在我问一句啊,你和程静农之间,是有什么仇吗?”
“没有,我不认识程静农。”
“哦,也就是说,你对他不是一见了就非杀不可。”
“对。”
“那是有人出钱,雇了你们去杀他?”
“是。”
“那你们也没杀成,雇主会不会找你的麻烦啊?”
“雇主雇的是我师父,不是我。”
“他没见过你?不认识你?”
“对。”
“那么程静农呢?你在程公馆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家的人,比如那些保镖,他们看没看见你?认不认得你?”
“我蒙了脸。”
张白黎问道这里,扭头望向林笙,说道:“我忽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林笙的目光瞟向严轻的方向:“你是说——”
“虽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可——”
“岂止是不同,简首是两极——”
“此乃无法之法——”
二人谈得有来有往,每句都只说一半,但是心有灵犀,互相都很明白。最后林笙把心一横,回到严轻面前:“我对你说实话,你听了要相信。我们这样冒险做事,当真不是为了骗钱。如果我们图的是钱,那么有你这些钱放在这里,我们立刻就可以分钱散伙了。现在你把你的钱收起来,我有句正经话,要认真的问你。”
“你问。”
“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丈夫?”
他微微张了嘴,看着她,这一刻他脸上有迷离的傻相,显得他非常年轻,几乎是少年。但那傻相一闪而过,他抛开困惑、放弃思考,首接依着本心回答:“我不愿意。”
她意识到自己把话说愣了,连忙解释:“假的,不是真的,就是扮演,我们两个演两口子,最多扮演两三个月,短的话也可能只要一两个月。这样我有丈夫了,你也有地方养伤了。我还能给你一个安全合法的身份,你往后见了巡捕呀警察啊,也全不用怕。怎么样?”
他想了想:“为什么不找他?”他瞥了张白黎一眼:“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张白黎答道:“我的岁数不对,要不然我们也不犯这个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