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永孝坐在病床上,问那看护妇:“我的手会残废吗?”
这是一家外国医院,但看护妇都是中国姑娘。o咸+鱼?看
出乎看护妇的意料,这位帮派大哥居然始终沉静,即没有大闹医院,也没有对着看护妇耍流氓,于是姑娘对他渐渐改观,他如今问了,她也就敢答:“好好养着就没事。过去说手脚筋断了就要残废,那是因为医学不够发达的缘故。医生己经给你做了手术,该缝的全缝了,你要做的就是耐心养伤,让那筋肉慢慢长好。”
厉永孝认为看护妇也算是半个医生,脸上便显出了几分安心。
看护妇也瞧出了他的安心,感觉他像个很听话的小孩,便是忍不住一笑。他留意到了她的笑,连忙紧张的又问:“你不是在骗我吧?”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哪能欺骗病人?”看护妇答:“若是不能好,我一定打包票说能好,到时候你不得找我来算账吗?”
厉永孝笑了一下:“那倒不会,我哪能去找一个小姑娘的麻烦。”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抬头望了望窗口。程心妙每天都会派人给他送来一瓶鲜花。能有花也很好,他有时候怀疑在她心里,除了老爷子和大少爷之外,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男子。
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李思成——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姑且还算他是李思成好了。
现在他有点后悔招惹了那个人,如果他在天津对程心妙的命令只是敷衍了事的话,如果在暗杀失败之后他就乖乖回上海的话,那么李思成就还只是李思成而己。1@零?点D×±看±书!? ÷免??费?阅?读°李思成躲在那个林笙的背后悄悄活着,其实没碍他的事,二小姐对他最多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热也只会热一阵子而己。
目光重新落回自己那缠着绷带打了石膏的右小臂,他又想如果自己落了残疾,那么前途将会如何?不能想,不敢想。
旁边想起了看护妇温柔的声音:“别担心啦,只要你好好养着,就会好起来的。”
他说:“谢谢。”
看护妇好奇的偷眼看他,看的时候,有点脸红。他没留意,心里所想的除了自己,就是程心妙。程心妙来了一次之后就没再来过,这让他有些不安,他怕是自己办事不力、在她那里失了宠;也怕在自己卧床养伤的这些天里,她己经又和那个李思成联系了上。
旁人看他是心狠手辣的混混,好像只知道打打杀杀。其实他心思细腻,是敏感的人,静下来的时候会自己吓唬自己。心事重重的又躺了两天,他终于把程心妙盼来了。
程心妙纯粹是来“看”他的,看他伤势恢复得如何,没别的事。他对她说了两句感激的话,然后犹犹豫豫的问道:“您这几天,又见过李思成了吗?”
“没有。”她摇摇头:“那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非我到他家里去,否则见不到他。”
他又问:“您说这事,要不要对老爷子和大少爷也讲一讲呢?”
“不讲。”她还是摇头:“对爸爸说话,是要有证据的,不能想到哪里说哪里。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如果我让你出面作证李思成不是李思成,这人证未免也太无力了,和我自己红口白牙的说有什么区别?”她的声音低了些,嘀咕着:“我可不能给爸爸留下个胡言乱语的坏印象。”
厉永孝懂她的意思,她和大少爷的竞争日益激烈了,这让她没法再在程静农面前做那有口无心、没遮没掩的小女儿。/r+u\w!e+n¢.·n+e,t′程英德是拼了命的不犯错,她也一样要把万事都办得滴水不漏。
这时她继续说道:“大哥那里,我暂时也不想管。我告诉他林笙一家有问题,他也不会领我的情,索性让他继续和他们好着。等将来哪天真相大白了,我们再去看看他的表情,一定很好笑。正好,我看自从不上学读书之后,大家都渐渐忘记他其实是个笨蛋了。”
她是振振有词,但厉永孝怀疑她是自己给自己找借口,她只不过是不想让这场游戏太早结束罢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程心妙起身离去,留下了一屋子清冽的香水香。这半个小时里,她毫不介意的坐在病床边,小女孩嚼舌头似的对着厉永孝嘀嘀咕咕,给了他很大很大的安慰。
他知道她对别人不会这样嘀嘀咕咕。
只是有一点:她也完全没有流露出要给他报仇的意思,他在她这里是奉命去行事,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