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这几天的天气都很好,我们明天出去散散步吧!”
严轻没有出门的意愿,便放下话筒,将电话挂断了。这对他来讲是自然而然的动作,但程心妙那边听见“咔”的一声响,便是愣了愣。但也不便生气,因为这就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他若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那她对他早就不爱了。
手指夹着那支细长香烟,她信步走出房间,在西楼内无目的的漫游。晃晃荡荡的踱到楼下客厅时,她忽然看见了厉永孝。
西楼是她的地盘,所以厉永孝敢于坐在这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她见他姿态僵硬的垂着头,许久都是一动不动,便疑惑的走了过去:“阿孝?”
不等厉永孝回答,她将蜷曲的鬓发往耳后一掖,俯身细看他那撂在大腿上的右手:“石膏拆掉了?你的伤好了?”
厉永孝慢慢抬起头,显露出了满头满脸的汗珠子:“二小姐……”
程心妙见他状况有异,登时收敛了自己那轻松悠然的神情,伸手从长裙口袋里掏出手帕:“你擦擦汗,有话慢慢说。有我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
他抬起手接手帕,动作竟然是颤巍巍,开口回答时,声音也是断断续续:“二小姐,我的手、我的手……”
他抬起右手,向她笨拙的张合手指,脸上显露出了神经质的微笑:“我的手……没有养好,有点不听使唤了。”
他对着程心妙向来是笑脸相迎的,到了如今这心乱如麻的地步,他出于惯性似的,继续笑着向她报告,报告自己这落下了残疾的噩耗。
这时,程心妙一把抓起了他的右手:“阿孝,你握我的手,拼命的握!”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结结实实的和她握手,手指缠着手指,掌心贴着掌心——有生以来,第一次。
可他拼命去握也握不紧她。
她感受不到他的力度,于是先是抬眼看他,还以为是他不听话,看过了之后垂下睫毛,她再去看他颤抖的手。
然后她用了力,将他的手攥了住:“什么时候发现的?医生又怎么说?”
“就是今天上午。”他昏昏沉沉的,仿佛是坠入了噩梦中,同时依旧在笑:“上午,我去医院拆石膏,我算着日子差不多了,所以就去拆石膏……”他语无伦次:“天气这么热,打着石膏真是难受,所以我就想早一点去把它弄掉……我这些天一首很小心,我以为我不会有事……”
程心妙打断了他的话:“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这种情况也正常,原本也不能保证……”他恍惚着,记不清楚医生的原话:“不能保证右手功能完全恢复……好像是这么说的……”
“那还有别的办法吗?”
他摇摇头。
程心妙从他左手手中抢回手帕,用力一擦他那汗津津的额头:“你在傻笑什么?不许笑!”
厉永孝仰头看着她,眼圈红了。他还这么的年轻,怎么可以落下右手的残废?他往后还怎么使刀弄枪?他还怎么为他的二小姐打天下?
他又没有龚秘书那一类人的学问,可以坐在屋子里靠耍笔杆子来找前途。
程心妙一时间也乱了方寸。厉永孝坐在她身前,看着一如既往,可她抓着他的手,清楚察觉到了他那只手的无力。
如果那一夜他这只右手是被李思成生生砍掉了,那么他所受的损毁一目了然,她会清楚知道阿孝少了一只手,成了残废。可现在她一时感觉厉永孝受了极大的伤害,一时又感觉他以后会好起来的——他看起来不还是很完整的一个人吗?不是该在的零件还全都在吗?
厉永孝说道:“二小姐,往后我可怎么再为您效力呢?”
她答:“你别怕,别怕,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你是我的人,就算你什么都不能做了,只要有我在,你也照样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她没经过什么大灾难,人生是一路繁花似锦,亲娘过世时也全是旁人来关怀她,她实在是不懂得怎么样去安慰一个伤心人。而一贯无所畏惧不择手段的阿孝忽然变成了个颠三倒西的红眼睛,这也让她感觉很不安。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拉着他的右手,她又用力攥了攥他的手指,仿佛可以将自己的勇气与热力传递给他。
勇气与热力这两样她有的是,如果是“自己人”需要的话,可以要多少给多少。
“没事的,我去替你打听好医生,管他什么西医中医,大不了就全都试一试。即便真没有效果,我说了,有我在,不要怕。”
她一时情急,彻底忘记了语言艺术,首接告诉他:“我是不会不要你的。”
厉永孝点点头,轻声答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