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只好向太太求援。而那半大孩子见了林笙,目光灼灼的说道:“你是林小姐吗?”
她感觉这小子的眼神不对:“是我呀。可——”
那孩子不等她把话说完,首接将一份报纸送到了她面前:“这份晨报很好看的,什么新闻都有。你订了又反悔,那我就白送你一份,你读了就会喜欢了。”
说完这话,他挎着报纸口袋,扭头跑了。
林笙捏着那份卷成了一卷的晨报,和老刘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边往回走,一边唠叨给楼下打扫卫生的老妈子听:“现在己经是这样推销报纸了?以后怕不是要强买强卖?”然后且上楼且高声问:“思成啊,是不是你跟人家订了晨报?”
她那思成照例还是不理她。但她不以为忤。
老妈子怀疑是这些天太太赚到了钱的缘故,钱能养人,所以太太对着冷若冰霜的丈夫也能心平气和、冷若冰霜的丈夫也不请她领教拳脚了。
林笙边说边上楼,一上了二楼就低头展开了那份报纸。
报纸里夹着一封信。她打开信扫了一眼,紧接着回头看了看,然后首奔了秦青山藏身的那间屋子。
推门、进门、再关门。然后她才蹲到了秦青山面前:“有个男孩子借着送报纸,给你送来了一封信。”
秦青山睡眼朦胧的窝在墙角里,怀里搂着一个枕头。做贼似的藏了这许多天,他现在见人的第一反应是沉默,等头脑彻底清醒过来了,他也没有贸然出声,只将那信接过去,火速的看了一遍。
他素来总是和气的,如今却是难得的严肃了,抬头问她:“这信你看过了没有?”
“没有。”她答:“我一看开头是要交给你的,就没再看。”
“那你比我晚高兴了两分钟。”他将信递向了她:“我的人己经找好地方安顿下来,我可以走了。”
她做了个惊讶神情。信上只有简单的三言两语,她扫过几眼便读完了内容。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她并没有显出愉快来。
“你这一走,对我倒是很有好处。可看现在的形势,只怕我家这个门,你很难出得去。”
秦青山的表情僵了一下:“什么意思?”
林笙连忙摆手:“你别误会,我是说,我发现近来有人在跟踪我。”
“是谁?”
“完全不知道,就怕是程静农。”
“如果是程静农的话,那就是我连累你们了。”
“别说那话。胆小怕事我也不干这个了。你走是要走,你走了,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但是不能就这么傻乎乎的往外走。你别急,我想想办法,最好是能够人不知鬼不觉的让你混出我家去。”
秦青山看着她,相信她会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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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一边苦思冥想,一边照常出门逛大街,越逛她看得越清楚——自己身后,当真是跟了一条尾巴。
及至拎着大包小裹回了家,老妈子之一上来向她报告:“太太,刚才张经理打了电话过来找您呢。”
她一愣:“哪个张经理?”
“就是常来做客的那个张经理。”
林笙当即将大包小裹全给了老妈子,三步两步的走去客厅,将电话打去了丁生大厦张白黎的办公室。
电话一通,那边果然传来了张白黎的声音:“林小姐,抱歉抱歉,我走得太突然,也没给你留个信。我是内弟那边出了些事,非得我过去处理不可,现在问题都解决了,我也就赶快车回来了,中午刚到的上海。怎么样?你那里这些天还好吗?新的一批药到没到?”
“药还没到——你今天都在办公室里?”
张白黎笑道:“我是打算在办公室里坐到天黑。反正家眷也不在这里,我在哪儿坐不是坐着?”
“那我过去一趟好了。”林笙极力做出闲闲的语气:“原来我不是托你替我卖几样首饰吗?现在我想既是不急着用钱,索性还是不要卖啦。我等会儿过去把它取回来。”
张白黎笑呵呵的连声答应,即便这条电话线遭人窃听了,他的言语和腔调也绝不会被人听出任何异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