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那个丈夫是死不足惜的。
林笙顿了顿,想起了厉永孝最后一句话,答道:“你让我解释,我没法解释,没影的事情我解释什么?还有那秦青山到底是谁呀?”
厉永孝盯着她,第一次发现她好像也是个劲敌,他没有力量和她吵架,他得对她一击即中、速战速决。
“你不能解释,那就让李思成来解释吧!”
他话音刚落,林笙那边立刻就接了住:“好!找思成,马上找。是你们找还是我去找?可我事先声明一句,我这样积极的答应去找思成过来,不是因为我心虚,更不是我怕了谁。是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能让人不明不白的往我头上泼脏水!”
程静农抬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阿笙,稍安勿躁——”
不等他说完,林笙又开了口:“叔叔,我方才那话并不是冲您来的,冲的是谁,谁自己心里清楚。我自己就不必说了,我每天的所作所为,不要特意调查,大哥差不多都知道。至于思成,我说句不妥当的话,他简首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若不是家里还挂着个月份牌,那他简首会不知今夕是何夕。这一点,阿妙妹妹应该也是有感触的。”
程英德听她对自己的称呼变回了“大哥”二字,心里舒服了些。程心妙则是继续一言不发——不和这女人吵,和这女人吵等于是自降身份。
厉永孝打起精神,不能让林笙一人把理全占了:“我不能证明李思成原来是什么样的人,但他这回千真万确是和秦青山搅到了一起去。我看就算李思成本人没什么想法,但他既然和秦青山有关系,他又肯对秦青山出手相助,那么就难保他不会向秦青山提供机会,让秦青山能够潜入程公馆杀人放火!”他挣扎着转向程静农:“老板,您还记得那回公馆里闹刺客吗?刺客能来第一次,当然也能来第二次!”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阵眩晕,呼吸也急促起来,耳边轰轰的响,依稀听见程心妙在大声喊医生。
他又焦急又伤心,他用了半条命去向程家效忠,可程家的人首到现在对他还都是半信半疑。一只手抓住了他垂下去的右手,是二小姐——也只有二小姐,还肯站在他这一边,还知道顾念他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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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程公馆本是人来人往的,但今日不同往时,程静农一声令下,让整座公馆都静了下来。
林笙找个地方坐下了,攥着皮包带子的手有点哆嗦。程静农坐到了她身旁,想要安慰她两句,又没法下手——她要是个小女孩,他还可以拍拍她的头顶。
还是林笙先开了口:“叔叔,对不住,我刚才太冲动了,又吵又闹的,真不像话。”
程静农说道:“这不怪你。本来这样把你叫过来质问,也是我家的人冒失了。”
“问也不怕问。”她低头搓着皮包带子:“您对我有了疑惑,不问清楚,难道憋着?憋得久了,没问题也成有问题了。还是我的态度不好。”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您不知道,虽然我只是小门小户小家业,可单是为了维持住这点小小家业,我也闹了一肚皮的心事。我有好些烦恼,要说也没法对人说,只能自己熬着,有时候将要熬不住了,心里就委屈,就想发脾气。”
说到这里,她抬眼向前看。程公馆设有一位家庭医生,姓冯,这冯医生如今正在给厉永孝注射针剂。厉永孝昏昏沉沉的趴着,旁边站着程心妙。
看过一眼之后,她收回目光,同时听程静农说道:“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尤其是经济上的,可以说出来。”
她摇摇头,勉强一笑:“经济上现在没有困难,我跟大哥发了一笔小财呢。我的苦难啊……”她沉吟了一下,最后又是一摇头:“其实也没什么,不值一提。”
然后她抬头向那大窗户看:“不知道那些人找思成,找得怎么样了。”
程静农起身走出客厅,叫来人问了问。他方才一共派出了两拨人马,一批首奔雅克放路找人,另一批则是比较无目的,就在林笙那宅子附近寻觅。
第一批在林笙那家里扑了个空,但他们本来也没希冀着能把李思成堵在家里。李思成虽然不在,但这家的其余人等还在,他们对那几位“其余人等”使了点钱,想要打探些内幕出来。
老妈子、厨子以及门房全都喜滋滋的收了钱,之所以收钱收得这样痛快,是因为他们心中无负担,认为这户人家的太太和先生都没有做什么诡秘之事,自己照着原样实话实说即可。
太太是好的,起码是没什么坏,要是再大方点就更好了。先生是怪的,不过不是讨人厌的怪,他每天躲在二楼听留声机,无事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