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妄议!”邓廷掷地有声,“臣只闻令则行,闻禁则止!臣门下、亲眷、旧部若有隐匿田亩、不法侵地者,一经查实,臣绝不徇私!臣愿为新政推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邓太尉带头响应新政,还要大义灭亲?不是在做梦吧?各大臣满脸疑惑。
尤其是秦丞相一系的人,脸色更是精彩纷呈。
他们酝酿了数日的攻讦和指责,箭在弦上,引而不发,憋着的劲无处发泄,难受得几乎要内伤。
邓廷竟能如此干脆利落地当廷表态,以如此壮士断腕的姿态,将邓家潜在的把柄主动奉上。
权贺桉冕旒后的目光深沉似海。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昨夜景仁宫的画面。
棋局上的惊天逆转,清晨醒来时萦绕鼻息的淡雅木兰香。
邓家这颗原本锋芒毕露、横冲首撞的棋子,似乎因她的存在,变得有迹可循,变得好用了。
“好。”权贺桉终于开口,“爱卿忠心体国,深明大义!即日起,由吏部协同户部、都察院,专设‘新政清丈司’,凡涉及军中勋贵、功臣田产清查复核之事,皆由邓爱卿协同办理!若真有不法情事,勿论亲疏贵贱,一律按律严惩!卿可敢应下?”
“臣邓廷,叩谢天恩!新政清丈,臣定当亲力亲为,查实一处,上报一处,绝不徇私。”邓廷声音洪亮,再次深深叩首,额角重重磕下,以示决心。
“善!退朝!”
百官鱼贯而出,许多人看向邓廷的目光,己与之前截然不同,有猜疑,有敬佩,也有深深的忌惮。
原先他们以为不过一介武夫的邓廷,竟有如此政治智慧,主动配合新政,将邓家从众矢之的的位置上摘了出来,反而成了新政的推动者。
权贺桉回到乾清宫,邓廷今日廷上的表态,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邓窈蒽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她看似惫懒闲散,听曲赏舞,只求一隅清净,可那盘棋局,那封信,无一不是锋芒内敛,首指要害。
她是真心只图享乐,还是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