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触碰弩手位置的手,\"你若从陆路进,必死——但水道...\"
指尖滑向图上的暗河,\"三日前我让人在芦苇荡备了二十艘小船,吃水浅,可过闸门。\"
他突然握住我握缰绳的手,铠甲的凉意透过手套传来,却掩不住掌心的温度。
十年了,从京口的雪夜到此刻的黎明,我们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互探深浅的陌生人。
他的拇指划过我虎口的箭疤,那是黄天荡之战时被流箭所伤,他曾用嘴为我吸毒血,此刻却只是低声说:\"当年在京口,我就该知道,你这女子,是要与我共赴生死的——甚至,替我死。\"
我看着他眉间的忧虑,突然想起初见时他拉断铁胎弓的模样,那时他眼中只有破敌的精光,如今却多了份牵挂。
\"世忠,\"我唤他的字,像在中军帐推演兵法时那样,\"你可知为何我非要亲自来?\"
指尖点了点胸口的布防图,\"因为只有我站在你面前,苗傅才会相信你真的动了''夫妻之情''——而他不知道,\"嘴角勾起冷笑,\"我梁家女儿的夫妻之情,从来都与山河大义相连。\"
他突然笑了,笑声混着晨雾散去,银枪在手中划出一道银光:\"好,那就让他们看看,何为夫妻大义。\"
说着解下自己的帅印,系在我腰间,\"若我兵败,这印信便是你调兵的凭证——记住,敲鼓时别舍不得用力,当年在京口学的鼓点,该让天下人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