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早在山神庙那夜,就该与你同碎。”
他忽然抱住我,香灰落进龙袍领口:“京娘,明日朕要去趟少林寺,替你求个‘铃心镜’,把你的名字刻在达摩院的钟上,让每声钟响,都盖过流言。”
我摸着他后背的旧伤,那里还留着契丹“狼爪”的鞭痕,混着新添的、批奏折时磨出的茧:“何须求佛?你看这太庙的砖,每块都刻着我们的铃纹;这天下的风,每阵都带着我们的铃响。”
冬至那日,汴京飘起了十年未见的桃花雪。
我站在大庆殿顶,看他带着新铸的“天下一统”银铃,向天地祭拜。
铃身刻满了我们去过的地方:蒲州井、关西军营、雁门关、淮南流民窟,最后在“汴梁”二字旁,刻了道小小的裂痕——那是我替他描眉时,笔尖不小心划过的印子。
“银铃已铸,天下归一。”
他转身望我,狼瞳里映着漫天雪桃,“朕的皇后,可愿随朕去蒲州,看看那口被封为‘银铃井’的老井?”
我望着他掌心的茧,混着剑疤与玉玺印,忽然想起前世在破庙,他替我守夜时说的“赵某守夜”——原来这一世的劫,终究是让我们在皇权与真心间,磨出了最契合的铃纹。
回宫路上,他忽然从袖中掏出个锦囊,里面是三十三枚银铃,每枚都刻着我们的故事:“这是用契丹降臣的铸铃模打的,”他指尖抚过“井边别发”“山涧采兰”的纹路,“等我们百年之后,就把这些铃系在棺木上,让阎王爷听见,这对从井里爬出来的痴人,连魂都缠着彼此的铃响。”
我笑着接过银铃,任雪桃落在铃身,忽然觉得,这漫天的雪,比前世的冬至暖多了。
银铃在风里轻晃,混着他的心跳,终于不再是单声的孤响,而是彼此交缠的、永不熄灭的烬——就像我们的魂,早已在井里、坟里、战场上、金殿上,刻下了永生的铃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