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渗透进去,确实缓解了那种红肿的灼痛,但同时,那指尖缓慢移动带来的摩擦感、按压时微妙的力量变化、以及她低头审视时呼吸若有若无拂过我手臂皮肤的微痒……所有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冰与火的触感交织缠绕,拧成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细流,从手臂的皮肤一路窜上脊椎。
周围的声音仿佛完全消退了。只剩下她指尖滑动的、几乎无法听见的细微声响,和她均匀平稳的呼吸声。在这片诡异的、被强制按在教室后排书桌上的静默里,昨天傍晚的对话,以及那句如同诅咒般萦绕不散的话,又清晰地浮现出来——“剩下的,是我的”。
那冰冷、纯粹、不容置疑的独占宣告,此刻被具象化为她涂抹药膏的指尖力量,每一圈描绘都像是无声地加强着所有权。那管淡绿色的药膏不是治疗,是标记。
就在这感官被无限放大、又被无形束缚的时刻,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干涩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茫然和无力的挣扎:“为什么……夏凉?” 手臂上的触感和心口的滞涩感混杂着涌上来,我艰难地低声问,视线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落在她那只在我伤处缓慢描绘的手上。“你……你对我的这种……这算什么?” 最后几个字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带着一种近乎示弱的颤抖。这绝对不是爱,哪怕是畸形的爱。这更像是一种冰冷的实验观测,一种精确的……“饲养”?我不愿意承认这个词。
听到我的问题,她涂抹药膏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抬头看我一眼。指尖依旧在那片红肿的皮肤上打着圈,力道平稳,如同设定好的程序。
空气凝滞了几秒,只剩下指尖与皮肤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摩擦声。
“爱?”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平静得像是在阐述一个与她毫不相关的科学定理。她终于抬起眼睑,那双沉黑的眸子像打磨过的墨玉,冰冷而清晰地映出我的惶惑。
她的指尖在伤口边缘一处微小的结痂处用力摁压了一下。
“啊!”猝不及防的痛楚让我没忍住低呼出声,冷汗瞬间从额头沁出。
她没有理会我的痛呼,反而因为这下摁压,看到了痂下一点极淡的黄白色脓点。她迅速拿起沾了消毒液的棉片,精准地点按上去,动作带着一种刻骨的冷静。
“很难跟年纪太小的人讨论‘爱’这件事。”她平静地说着,手中的清理动作一丝不苟,语气却像是在解剖台上分析一块组织样本。她没有看我,仿佛只是在对着空气陈述一个冰冷的结论。“他们默认理想的爱就那么几种。轰轰烈烈?至死不渝?或者……”她顿了顿,棉片用力擦过那个脓点,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真挚而不掺杂质的,具有完美道德的,像橱窗里的水晶摆件一样经得起任何推敲的。”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极淡的、近乎怜悯的嘲讽,仿佛在嘲笑一种幼稚的童话。
清理完脓点,她再次蘸取药膏,指腹带着那份刚擦拭完的微凉重新覆盖上伤口,力道依旧不轻不重,却精准地落在每一个红肿和敏感的位置,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
“但摸爬滚打过来的我们……”她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深黑的眼眸终于抬起,首首地望进我的眼底。那目光不再仅仅是冰冷,而是带着一种洞察一切深渊的、疲惫又漠然的了悟。她微微倾身,压低的声音清晰地、如同冰珠般一字一句砸入我的耳中,“……我们发现不是的。”
她的视线扫过我因痛苦和震惊而紧绷的下颌线,扫过我额头的冷汗,最后落回我那只彻底暴露在她掌控之下的手臂伤处。指尖的药膏再次用力,不是治疗性的,更像是一种宣告性的碾压,带来清晰而持续的胀痛。
“我们连那么千疮百孔、脏兮兮的爱都挽回过好多次,”她的声音低得如同耳语,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带来一阵冰冷的战栗,每一个字都裹着冰渣,“还挽回不住。”
她停下涂抹药膏的动作,那只微凉的、沾着淡绿色药膏的手掌,极其自然地覆在了我微微颤抖的手背上。那不是安抚,更像是一种冰冷的安抚性压制,将我的手连同下面未愈的伤口一起牢牢按在桌面上。
她微微歪了下头,清澈冷漠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我此刻苍白而混乱的脸,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冰封的弧度:“你对我说,爱是容不得一粒沙?”
她的目光陡然锐利,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审视,像在逼问一个注定无法通过的试炼。
“那我该如何向你解释……”她尾音拖得很长,最后几个字,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针,清晰地刺透空气——
“我这样的人,本身就是撒哈拉。”她的声音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