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门,带着女使跟上那小厮步伐,门哐当一声,屋内只剩下于溪荷一人。
她看了眼铜镜里自己的面颊,又拿起了那膏药,准备再上一层,时间一点点流逝,短暂静谧,直到“咚”的一声。
她恍然抬眸看向窗的位置,接着又是“咚”的一声,窗户被打开,来人正是谢成锦。
他利落翻过身,视线准确看向她面颊,接着就要迈步走到她跟前,她连忙起身,将人往窗户那边一塞:“你怎的来了?门外还有长公主的人,被瞧见怎么办?”
他皱了眉:“我自是来看你的,你这脸都被打成啥样了。”
他抬了手,粗粝指腹点在面颊上,沾了些药膏,晶莹的白。
“且长公主又怎的了,瞧见又如何?”
她的视线从他指腹上挪开:“你说如何?长公主心悦你,谁瞧不出?若不是你今日来这诗会,长公主未必会来。”
提及此,她禁不住退后一步:“说起来还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来,长公主未必会来,我筹谋的事也不会如此顺利。”
她语气止不住的阴阳怪气,心里又知晓这气性来的确实没有道理。
她懊恼一般转过身:“你先走吧,如今长公主心悦你,日后在人前你也莫要与我走得太近。”
身后的人没有应声,她于是又说:“你怎的还不走?你——”
他倏地按住她手腕,几步走过去就要将门打开,她面色一凛,连忙将人扯回来,他竟顺势将她按在门上,门哐当一声。
门外立时传来声音,是长公主的随侍宫人:“于三姑娘可有吩咐?”
她努力稳住声音:“无事,是我的簪子掉了,我已捡起来了。”
宫人应:“是,若有需要姑娘可吩咐。”
“好,多谢。”她一边应着,一边连忙拍着跟前人的肩,不曾他不仅没动,还凑近她耳边:“长公主又如何?她心悦与否与我何干?我可以豁出去,直接拉着你的手站在她跟前,你却不敢。”
热气撒在耳缘,拂过耳垂,只激得她浑身颤了颤。
她心跳逐渐不稳:“我是不敢,我如今是于家三姑娘,我不像你是手握军功的侯爷,我没有这个底气与她叫板,我甚至还要依附于她。”
“所以你就这样将我拱手于人。”
她倏地抬眸,本要出声反驳,又顾及着门外,于是只好压着声音:“我何时这样说过?我又何时有过这样的意思?”
跟前的人离她极近:“为了你阿兄,你会,你上次便为了你阿兄的线索,对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
于溪荷逐渐听不懂了,这也实在不是交谈的地方,她抬手掐着他手臂:“能不能先离开这道门先?”
许是她态度强硬,跟前的人终于有了松动,她心下一松,却不曾想门外再次传来声音。
“于三姑娘?在下,在下赵承渊,在下与姑娘庶妹的事实在,实在是误会,我醒来后唯恐姑娘伤心,便立时过来了,姑娘可否当面听在下一言?”
而话音未落,跟前原本要撤开的人再次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