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事先声明的。”
程心妙笑出了一口雪白牙齿:“正因为没有事先声明,所以你现在才扑了个空。家父今天早早就出了门去办事情,现在能够接待你的人,只剩下我一个啦!”随即她把声音稍微压低了一点点:“是租界工部局的什么事情,似乎麻烦得很,早就该去办了,他老人家也是爱偷懒,一天拖一天,拖到了今天实在是拖不得、这才去了。我己经派人去找他回来,如果一时间找不到人,也请高桥先生谅解吧!”
“当然,当然。”高桥治连连点头:“其实这一番请求谅解的话,应该由我先说才对。程老板和二小姐一定都己经知道了,厉永孝先生如今是在我那里。程老板对厉永孝是要清理门户的,我却收留庇护了他,这实在是冒犯了程老板的权威,如果程老板当我这种行为是挑衅,我也是无法反驳和辩解的。”
程心妙笑了:“那么高桥先生到底是不是存心要挑衅呢?”
“怎么会。”高桥治摆了摆手:“程老板是我最珍贵的好朋友。厉永孝虽然和我一首以来也是沟通得很愉快,可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为了厉永孝去得罪程老板。除非我是疯了。”
程心妙也是一笑:“高桥先生讲话有理有据,肯定没疯。”
高桥治陪了个笑,且笑且点头:“我不敢存有挑衅之心,可为什么还要对厉永孝出手相救呢?这其中自然也是有个道理。而且从实际的目的而论,我是为了程老板和二小姐好、才冒险这样做的。”
程心妙发现高桥治说话有些绕,不过问题不大,还能听懂。
“是么?”她显出了有兴趣的样子,倒要看看高桥治有什么高见:“请高桥先生讲一讲你的道理好吗?”
高桥治答道:“当然,这也正是我的来意之一。据我看来,程老板对厉永孝是有些误会的,而厉永孝出于畏惧之心,对程老板的所思所想,也做下了错误的判断。”
“比如?”
“比如,厉永孝对于那个秦氏一家的处置,虽然是极度的玩忽职守,但他当时只是存了一点投机取巧之心,也并没有从中得到任何私人的好处。对于这样的错误,我想,只要惩罚他一次就够了。他到了天津之后,回忆起自己当年的行为,也是悔恨无及,十分的痛苦。”
程心妙对此不置可否,其实她是和高桥治想到了一起去,只不过不便背叛父亲、赞同高桥就是了。
高桥治又道:“厉永孝先生,对于程老板和二小姐,实在是极度忠诚的。他的右手受了重伤,落了残疾,这对他是很大的打击,但在那种情形下,他还振作精神,不住的与我联络,想要查明李思成的身份。这并非是因为李思成废了他的右手,而是他始终担忧李思成会对二小姐不利。但是这一点,后来似乎也成了他的罪名之一。二小姐,我是很为他遗憾的。”
程心妙的神情很好,和悦温柔的,带着一点笑意,但依旧是不置可否。
阿孝很好,有后来的阿西那些人对比着,她越发发现阿孝什么都好,哪怕残废了一只手,也远远胜过其余人等。可她有她的立场要站,程静农一天不对阿孝松口原谅,她就保持一天的沉默。
阿孝会理解她的,阿孝对她总是什么都理解、什么都包容、永远都忠诚。
高桥治也不要她的附和,自顾自的继续感慨:“厉永孝当时饱受伤痛的折磨,精神也是有些错乱,所以在极度的恐慌之中逃去了这边租界、又辗转着到了天津。我在天津,也听说程老板对厉永孝还是不能原谅,所以为了安全,把他暂时藏了起来。俗话讲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并不是我插手府上的家务事,而是我作为一个旁观者,也作为厉永孝和二小姐的朋友,实在是不忍心看着错误发生,所以才很不识相的、也很无礼的介入其中。”
程心妙听到这里,微微的笑了笑:“高桥先生是我们的好朋友,对我们不会有恶意,这一点我是始终相信的。也正是因此,你我之间向来是心无芥蒂、互相帮助。”
“帮助二小姐,是我身为朋友,应有的义务,而且正是源于这次的帮助,也让我在无意中得了一个惊人的发现。这一点,我要感谢二小姐。”
程心妙没听出他这是正话还是反话:“惊人的发现?你是说那些磺胺?”
“对,这也是我这一次秘密前来上海的原因。”
程心妙的眉毛挑了挑:“你总不会是要亲自来调查家兄吧?”
“我也相信大少爷的清白,只是这批磺胺来历不凡,我非得把它的去向弄清楚不可。”
“高桥先生,你到底要说什么?起初我看你还是很坦白的,怎么说着说着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