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听不懂道理的‘执念’?”
大梵音寺的宗旨,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坚信世上就没佛法感化不了的玩意儿。
可眼前这片苦海,就跟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越跟它掰扯,它越跟你犯浑。
就在这帮和尚抓耳挠腮的时候,卫青那伙人,迈着那万年不变的四方步,溜达过来了。
苦禅大师听见动静,扭过头,一瞅见卫青、霍去病那帮人身上那股子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煞气,眉头皱得更紧了,那样子,活像和尚瞅见了屠户。
“诸位施主,且慢。”
苦禅大师站起身,双手合十,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子让人不得不听的劲儿,“此乃‘心魔苦海’,最能勾动生灵的七情六欲,尤其是……杀念。”
他话里有话地瞥了一眼霍去病腰上那把刀。
“你们身上杀业太重,戾气逼人,若是靠近,只会让这魔海的凶焰更盛,到时候生灵涂炭,罪过可就大了。还请几位速速退开,莫要因一己之私,酿成滔天大祸。”
那口气,好像大唐这帮人站在这儿喘气儿都是罪过。
大唐那帮人,照旧跟没听见似的,该干啥干啥。
卫青瞅了瞅那翻江倒海的黑水,最后把视线落在了霍去病身上,啥也没说,就喊了一声:
“去病。”
“末将在。”
霍去病应了一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他压根儿没搭理那帮和尚,也没费心思去琢磨那苦海是个什么名堂。
他就那么溜溜达达走到岸边,安安静静地瞅着那条由数不清的痛苦拧巴出来的黑河。
大梵音寺那帮和尚,有的惊,有的气,就这么眼睁睁瞅着霍去病慢条斯理地,抽出了腰里的战刀。
“他要干什么?!”一个年轻和尚忍不住失声叫道。
“难道他也想用蛮力净化?那只会让情况更糟!”
霍去病没运什么真气,也没摆什么花里胡哨的架势。
他就那么站着,然后,把他那股子纯粹到顶点的意志,一股脑儿地放了出去。
那不是简简单单的杀气。
那是一种,娘胎里带出来的,就是要去征服,去开拓,要把大汉的旗子插到眼睛能看到的所有地方的,霸道得不讲道理的战意!
封狼居胥,禅于姑衍,饮马瀚海!
老子的马蹄子踩过的地方,就是王土!
老子的刀指着谁,谁就得跪下!
不服的,死!挡道的,死!唧唧歪歪的,更得死!
在他那儿,压根儿就没有“度化”、“感化”这俩词儿,就俩选择——要么跪,要么死!
轰——!
一股子看不见的狂飙,以霍去病为中心,一下子就把整个苦海给包圆了!
要是说,那苦海里的怨念,是无数输红了眼的赌徒、不甘心的冤魂,那霍去病这股子劲儿,就是赌场里最横的那个庄家,直接掀了桌子: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