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依旧笼罩着南域。·9*5·t`x?t...c\o!m*
但这片广袤土地上的黑暗,却被一道无形的光,刺得千疮百孔。
那道光,源自黑风州。源自那片曾经被称作万鬼窟,如今却只剩下一口琉一璃天坑的死寂之地。
消息,比最快的流光飞剑还要快。
它不是通过玉简,不是通过传音阵,而是通过一种更原始,也更具冲击力的方式——恐慌,来传播。
血河神教,南域九大顶级势力之一,其山门坐落于一片翻涌的血海之上,终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神教主殿,血神殿内。
气氛压抑得仿佛殿顶悬挂的血色晶石,都将滴下粘稠的血浆。
“都哑巴了?”
高坐于白骨神座上的血河老祖,声音沙哑,他那双浑浊的老眼中,倒映着身前一枚正在反复播放画面的水晶。
水晶中的画面,正是那口在月光下泛着温润光泽的琉璃天坑。
那光滑如镜的坑壁,那深不见底的轮廓,那周围数十里草木未损,却唯独抹去了整片山脉的诡异景象,让殿内每一位魔道巨擘,都感到一种发自神魂深处的寒意。
这不是力量的宣泄,这是规则的抹除。
“老……老祖。”下方,一位准帝境的长老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他的嘴唇干裂,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音,“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万鬼窟……不是被攻破的,是被……是被净化了。.t?a-k/a`n*s*h?u~.?c′o.m′”
“净化”二字,他说得格外艰涩。
对于他们这些与污秽、怨毒、杀戮为伍的魔修而言,这个词,比“毁灭”更加可怕。
“九幽魔宗的乌龟,倒是捡了个大便宜。”另一名长老恨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嫉妒与后怕,“早早封山,隔绝一切,倒是躲过了这场风波。我们……我们现在该如何自处?”
“自处?”血河老祖冷笑一声,他缓缓站起,干瘦的身躯在宽大的血袍下,显得格外阴森,“万鬼老祖那蠢货,以为‘泣血令’是求救的号角,殊不知,那成了大唐的‘招魂幡’!谁敢应,谁就得死!”
他踱步到大殿边缘,看着下方奔腾不息的血海,眼中闪烁着残忍与算计。
“大唐,好一个大唐……他们既然打着‘审判’的旗号,那便说明,他们行事,需要一个‘名义’。万鬼窟恶贯满盈,是最好的靶子。现在靶子没了,他们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殿内众人,心头齐齐一跳。
“传本座之令!”血河老祖猛然转身,声如枭啼,“开仓!将我们圈养的那些血食,全部放了!再,从府库中取出三成灵石宝药,散给山门方圆三千里内的凡人城镇!”
“老祖,万万不可!”一名长老失声叫道,“那些血食是我教弟子修炼的根基,府库宝物更是我教万载积累……”
“蠢货!”血河老祖一巴掌将那名长老扇飞,厉声喝道,“根基重要,还是命重要?!大唐要‘审判罪恶’,那我们就把‘善’的面具,戴得比谁都牢!他们不是要收拢人心吗?我们帮他们收!本座倒要看看,面对一个‘与民同善’的血河神教,他大唐那‘审判’的刀,要从何处落下!”
“至于九幽魔宗……”血河老祖的嘴角,咧开一抹森白的弧度,“他们以为封山就能置身事外?太天真了。^1,7?n′o·v~e?l+.\c^o/m,派人,将我教要‘改邪归正,顺应天罚’的消息,传遍整个南域!就说……我血河神教,愿奉大唐为正朔,共同清剿南域魔氛!”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这是……投降?不,这是把九幽魔宗,乃至所有还在观望的魔道势力,全都架在火上烤!
……
黑风州,大唐中军帅帐。
卫青手持一份刚刚由影卫呈上的密报,眉头微蹙。
密报上,并非战况,而是对那琉璃天坑的详细描述。
“陛下之意,我明白了。”卫青放下密报,看向沙盘,他那温和的眼神,此刻却锐利如刀。
“元帅,”一旁的狄仁杰抚着长须,缓缓开口,“天阳帝尊此举,一指抹平万鬼窟,已非战之手段,而是神之威仪。其效,远胜十万大军。南域魔道,此刻怕是已成惊弓之鸟。血河神教自污求存,九幽魔宗闭门自保,余者皆不足为虑。黑风州,已然平定。”
“怀英所言不差。”卫青点了点头,“但陛下要的,不仅仅是一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