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烂摊子触目惊心：账本鬼画符，仓库堆着发霉粮和锈零件，几个老油条科员斜眼打量新长官，满脸轻蔑和等着看笑话。

陆昭明没理烂账。他第一件事是调阅所有昌隆货栈的运输单据、仓库记录。在一堆模糊签收单里，他鹰眼般抓住几处异常：几批“五金零件”，入库重量重得离谱！签收人正是被灭口的“山魈”！单据上还有个模糊的、半个樟木箱底印记——和二虎描述的被撬箱子木纹对上了！

铁证！昌隆利用运军需的便利，长期夹带私货（军火）入库！这案子，根子就烂在军需处！

“陆…陆科长？”一个科员凑上来递烟，“您看这账…”

陆昭明推开烟，把单据拍桌上，声音冷冽：“从今天起，所有承运商重审资质。仓库彻底盘点，账目一笔笔清。所有经手昌隆货的仓库员、押运员，名单列出来，单独‘聊聊’。”他扫了眼那几个脸发白的老油条，“诸位，是戴罪立功，还是…陪昌隆东家去吃张大帅的牢饭？”

办公室死寂。陆昭明知道，这烂泥潭，他踩实了。徐明远推他进来，是想看他淹死？还是借他的手，刨烂罗阎王在军需处的根？

他不在乎。手里军需运输科的印章沉甸甸。这印章能调车马、定路线、管物资去向。这印章，或许就是十西门和那棵桃树，在更大的风暴来临前，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