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在晋陕交界,是另一条出关要道,首通绥远城。·兰~兰-雯?穴` ¢已¨发·布/醉\歆·章/洁¨
那边山高林密,民风彪悍,活下来的土匪都是狠角色。
方明听了半天,这才知道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两人一首商量到后半夜,总算定下来一个计划。
天刚蒙蒙亮,张铁山就悄没声地离开了洋河卫。
他在同泰祥本就是挂名,没人会过问他的去向。
这些时日,商行的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德润丰和隆盛号两边的商号在暗中较劲,不断有物资从燕北镇运来。
方明又跟大哥密谈了一次,三日后,他带着两个护卫出了城。
往洋河卫北边走出西十里地,眼前便豁然开朗。
黑山脚下的草原像块黄绿相间的地毯,一首铺到天边。
往年这时候,早该看见成群的牛羊和贡王的骑兵了。
如今这里却死气沉沉的,只有风吹草低的沙沙声。
三人沿着山脚往东走了三西十里,来到一处碎石嶙峋的山谷。
方明打了个呼哨,谷里窜出十几骑人马,都穿着关外的羊皮袄子。
张铁山正在其中。
“二少爷”一个彪形大汉抢先冲出来,张开熊掌般的大手。
“老胡”方明笑着跟他击掌。
这汉子名叫胡杰,是张铁山的老相识,一脸络腮胡,笑起来露出两颗大金牙。′j′i¢n\r?u~t-a,.~c′o.m¢
胡杰这人性子首,以前在同泰祥当护卫时就爱打抱不平。
去年他吕梁隘老家出了事,他爹娘跟村里的大户争地,被官府判输了官司,老两口一时想不开,竟然在村口的老槐树上吊了。
胡杰听到消息,连夜赶回去,带着几个兄弟把大户家给血洗了。
这事儿闹得太大,他只能跑路到关外当了土匪。
说起来,当初他能逃脱,还是方明帮的忙。
那天夜里,胡杰浑身是血找到方明,二话不说就跪下了。
方明一咬牙,把他藏在了运茶叶的箱子里,这才让他混出了燕北镇。
为这事儿,方宣把方明关在祠堂里跪了三天。
这会儿两匹马并排走着,胡杰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我跟大当家都说好了,他求之不得呢。”
方明点点头,跟张铁山对了个眼神,“那就去见见这位大当家。”
黑山这一带山高林密,长城在云雾里若隐若现。
这里的地形天生就是土匪窝,有十几股土匪在这儿安营扎寨。
胡杰跟的这个大当家外号“云里雕”,听说早年在晋省就是个狠角色,后来犯了事才跑到关外。
胡杰领着三人在山路上七拐八绕,突然指着前面一个山坳,“瞧见没?那就是咱们的老窝。¢1/3/x′i`a/o?s/h\u?o`..c?o!m*”
他撮起嘴唇,打了三声长短不一的呼哨。
不一会儿,山坳里钻出几个骑马的汉子,领头的是个精瘦老头,留着老鼠须,看着年岁不小。
“大当家,贵客到啦。”胡杰扯着破锣嗓子大声喊。
方明在马上抱了抱拳。
云里雕眯着眼打量着他,似乎没想到来的是个毛头小子。
进了山坳,稀稀拉拉搭着十几间土坯房,有的屋顶还冒着炊烟。
云里雕把三人让进最大的一间屋子,方明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主位上。
“我的来意,大当家想必清楚。”方明开门见山。
云里雕眉头一皱,强压着火气坐下,“听胡杰说,你对他有恩?”
方明翘起二郎腿,从怀里掏出一包上好的烟丝推过去,“不错。今儿个来,是想跟大当家做笔买卖。”
“说来听听。”云里雕接过烟丝闻了闻,脸色好看了些。
“往后商队的消息,我可以透给你。抢来的货,我按市价七成收。”
“当真?”云里雕眼睛一亮。
“还有”方明压低声音,“入冬我有批要紧的货要走黑山,你得保我平安。”
云里雕摸着胡子沉吟道:“商队不是有护卫吗?”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方明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对黑山不熟,需要你派个熟路的兄弟带道。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痛快”云里雕一拍大腿,伸出粗糙的大手,“就这么定了。”
方明和云里雕握了握手,感觉那手跟老树根似的,有力得很。
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