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洪国猛地一挥手,“参谋长,你要怕死就先回青海等着。”
六月的沙漠简首是个大火炉。
奉军士兵们拖着沉重的步伐在缓慢行走,军装都被汗水浸透了。
那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钢盔、钢丝背心,现在都成了要命的累赘。
“传令。”
郭松龄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全体轻装,把能扔的都扔了。”
烈日当头,辎重营的民夫们挑着水桶,嘴唇都干裂了。
这些水是要优先供应作战部队的,他们只能分到最少的分量。
两天后,奉军终于看到了黄河边的那片草原。
郭松龄带着警卫团快马加鞭赶到渡口,远远就看到几个哨兵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师座,不好了。”
哨兵上气不接下气,“渡口……昨晚上让人给端了。”
郭松龄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船呢?老子的船呢?”
“船……船还在,就烧了几条小舢板……。”
郭松龄这才长舒一口气,转头对副官说:“走,去渡口看看。”
绥远平原渡口处,黄河水哗啦啦地拍打着岸边。
百十来条大小船只随着波浪轻轻摇晃。
对岸的码头上一片狼藉,原本的岗哨、仓库都被烧成了黑炭。
几百名骑兵在对岸的高地上列队,领头的正是张铁山。
张铁山叼着烟卷,眯眼望着对岸的奉军旗帜。
为了这一天,他在这儿足足等了半个月。
昨晚他带着麾下的第一骑兵团突袭了码头。
留守的奉军一个连都不到,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拿下了。
后套码头渡口才是反奉联盟选定的战场。
他这支骑兵在这儿就是虚张声势,拖延奉军渡河的时间。
张铁山骑着马溜达到黄河边,离得近了,连对岸郭松龄脸上有几道褶子都数得清。
他故意朝对面挥了挥马鞭,那副嘚瑟劲儿,活像个得胜还朝的将军。
郭松龄黑着脸转身就走。
不到一个时辰,对岸奉军的军队就乌泱泱地排开了。
张铁山见势不妙,带着弟兄们往绥远平原深处撤,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码头。
奉军主力刚到岸边,郭松龄就派侦察连先过河探路。
眼下这情况,就算对岸有埋伏也得硬着头皮渡河。
他抽出两个骑兵团的兵力回头接应范浦江的第12旅。
这些人在黄河边补充了足够的水源,驻扎在沙漠边缘跟西北军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