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明轩握着折扇的手微微发,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定格在前方茶楼二楼的身影上。?求,书.帮. !免\费?阅·读^那个曾让他怀疑自己性取向的 “男子”,此刻正倚着雕花木栏,与身旁的红衣女子调笑着,折扇轻点在女子鼻尖,惹得对方娇嗔连连。
沐明轩喉结动了动,脚步不由自主地朝茶楼迈去。“得月楼” 三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前的小二昂首挺胸,在迎接往来宾客。踏入茶楼,扑面而来的是混合着茶香与檀木香的气息,二楼的雕花栏杆间垂下几串绿色植物,不知是啥,随风轻轻摇曳。身着青衫的小厮穿梭其中,托盘上的茶盏冒着袅袅热气,此起彼伏的谈笑声、茶具碰撞声交织成一片。
他装作不经意地走到那人身旁,折扇轻敲桌面:“兄台好雅兴。” 声音平稳,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跳快得如同擂鼓。那人转头,眉眼弯弯,眸中似有星辰闪烁,正是言悦瞳扮成的 “岳言”。
“哦?这位公子面熟得很。” 岳言放下折扇,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不介意的话,一同饮杯茶?”
沐明轩求之不得,忙道:“荣幸之至。” 两人移步至岳言的窗边雅座(沐明轩心想,敢情是特意去调戏人姑娘的啊),此处临着护城河,推开雕花窗,便能看见河面上往来的画舫,船头挂着的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s·h`u*w-u-k+a*n¢.`c?o?m!窗台上摆着青瓷花瓶,插着几支新开的荷花,淡雅的香气混着茶香,沁人心脾。
小厮很快端来新增的茶具,雪白的瓷盏中,碧螺春在热水中舒展,泛起阵阵清香。沐明轩望着杯中沉浮的茶叶,率先开口:“在下沐明轩,久闻得月楼的碧螺春一绝,今日总算得偿所愿。”
“幸会,在下岳言,上次多谢。” 岳言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这茶确实不错,汤色碧绿清澈,香气清幽绵长,入口鲜爽回甘。” 他放下茶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沐公子常来此地?”
这一问,如同点燃火药的火折子,瞬间让沐明轩打开了话匣子。他不自觉地挺直脊背,玄色锦袍下的胸膛微微鼓起,活像只急于展示羽毛的孔雀。“说起家世,我沐家在京城也算是有些根基。” 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余光却偷偷瞥向岳言,见对方专注的眼神,顿时来了精神,“祖父曾是三朝元老,父亲如今掌管着军中粮草调度,便是圣上见了,也要唤一声沐卿。·l_o*v*e!y+u,e~d?u,.,o·r′g¢”
放下茶盏时,他故意让杯碟发出清脆声响,顺势捋了捋并不凌乱的衣袖。“平日里,我最爱舞刀弄枪。前日在演武场,我三招便挑落了副将的头盔。” 他单手虚握,做出握枪刺出的姿势,眉飞色舞道,“那枪头带起的劲风,生生将旁边的旗杆劈成两截!在场将士无不拍手叫好。”
说到兴起处,他索性站起身,宽大的衣袖扫过桌面,惊得茶盏微微晃动。“还有那剿匪经历,更是惊险!” 他压低嗓音,仿佛周遭藏着贼人,“那日我们深入匪窝,我单枪匹马闯入贼首营帐。那贼首满脸横肉,手持两把开山斧,扬言要取我项上人头。” 沐明轩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吓得邻座客人手中的点心掉落在地,“可我毫无惧色,抽出佩剑,一个箭步冲上前,剑光闪过 ——” 他故意停顿,直到岳言好奇地倾身询问,才得意地继续道,“那贼首的胡子,被我齐刷刷削掉了半片!”
说话间,他不忘观察岳言的反应。见对方嘴角含笑,眼中似有钦佩之意,更是滔滔不绝。“后来我带着兄弟们乘胜追击,将那伙土匪打得抱头鼠窜。” 他双手叉腰,模仿着指挥作战的模样,“我站在山头振臂一呼,兄弟们士气大振,追着土匪跑了三十里地!” 唾沫星子随着激昂的话语飞溅而出,他却浑然不觉,满心只想着如何将自己的英勇事迹说得更加精彩绝伦。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岳言忽然起身,整了整衣袍:“与沐公子相谈甚欢,只是在下还有些急事,改日再叙。” 说罢,微微拱手,转身离去。他的身影穿过茶楼大堂,消失在雕花门外,只留下沐明轩望着空荡荡的座位发怔。
待他回过神来,突然想起刚刚聊天时,岳言曾笑着问他:“沐公子可有喜欢的人?”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他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当时只顾着看岳言眼中的笑意,嘴不受控制地说着,脑子却完全没跟上。“真是荒唐!” 他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可心底却泛起一丝甜蜜。
自那以后,沐明轩开始想尽办法制造偶遇。他打听到岳言常去城南的书斋,便每日早早候在那里,假装翻阅书籍,余光却时刻留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