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连忙侧身让开,亲自伸手去扶老太太的胳膊,“小心门槛。”
老太太没拒绝他的搀扶,进屋以后坐在沙发上说道:“小杨,老婆子我活够了岁数,夜里上门讨嫌,是没法子了。”
杨卫国心头警铃狂响,但姿态放得很低:。
“老太太这是哪里话,您老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聋老太太没接话,只是用一种追忆往昔的的语气说道,
“那年冬天…大雪封了半个城…眼瞅着被抓了,要掉脑袋…是谁,豁出命去…”
那是杨卫国政治生涯最危险也最关键的一役。
“老太太,您提这个…我自然是铭记于心的。”
“那就好!现在,中海被人下了死套,让派出所扣了,柱子也折了进去,这事儿,你得管啊。”
“易中海?他这又是怎么了?上午调查组查你们院子的事情,还没有给出结果呢,他怎么又犯事儿了?”杨卫国说道。
“什么调查组?”
杨卫国把今天在厂里发生的事情,都和盘而出,看她到底是想要个什么结果。
聋老太太听完以后,果然脸色骤变。
“小杨,老婆子我年纪大,听不清也不想听那些陈年旧账,中海这些年也为你们厂子出了不少力,就这么点小事,是不是也应该宽恕一些。”
杨卫国可不想就这么首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宁肯让出一个生产协调的科长,也要把和聋老太太的羁绊给斩掉,这才是他想要的。
“老太太,易中海的事,我可以管,甚至能保证他毫发无损、清清白白地回来,您说的以前的事儿…是不是也该让它彻底翻篇了。”
“你什么意思?” 聋老太太声音尖利刺耳,带着被背叛的狂怒。
“杨卫国你这话什么意思?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一大妈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杨卫国此刻却像是卸下了千斤枷锁,反而挺首了腰板,脸上再无半分恭敬。
他迎着那择人而噬的目光,语气异常平静。
“老太太,话,我说透了。”
“人情债,我还。”
“麻烦,我平。”
“但,到此为止。”
“我杨卫国坐到今天,也不容易,厂子上万张嘴,区里市里多少眼睛?我不能,也绝不会,永远被过去拴着,易师傅的事,我今晚就办。”
“但以后…无论是他,还是你的事,都请按规矩来,我能力有限,顾不了那么周全了。”
他走到电话旁,手放在听筒上,下着最后的通牒。
“您要是觉得不行,那我恐怕现在也真的无能为力了,您老另请高明吧。”
杨卫国彻底摊牌。
要么接受最后一次,他立刻捞人。
要么一拍两散,易中海自作自受,后果自负。
他在赌,赌老太太不敢真掀桌子。
聋老太太胸口剧烈起伏。
愤怒、不甘、屈辱…种种情绪在她心头翻江倒海。
但更深的寒意是,她知道杨卫国真敢这么做。
杨卫国既然把这些事情放到了台面上,就说明如果他真不插一手,那中海和柱子他们在厂里真的无法立足了。
而那些秘密也是一把双刃剑。
不知过了多久。
“…好。”
一个干涩、沙哑,仿佛从地狱里挤出来的字。
“…依你,最后一次,你不光要把中海全须全尾地带回来,还要帮他摆平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咱们之间就…一笔勾销。”
“一言为定。”
杨卫国心中大石终于落地,脸上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他不再看老太太,立刻抓起电话,手指沉稳而迅速地拨号。
“喂,总机,给我接东城区分局韩副局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