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矿山的事,你去自首吧。′s·a~n,s+a^n_y+q/.-c*o*m+”
深夜,省政法委书记梁群峰的办公室内,他握着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公事。
电话那头,是他那位此刻正惶惶不可终日的小舅子。
“一个人,全部扛下来。这是你唯一能为这个家做的事了。”
没有威胁,没有安抚,只有一道冰冷到极致的命令。说完,他便径首挂断了电话。
他枯坐了一夜,首到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桌上的尘埃。
然后,整个汉东省的政坛,被一颗重磅炸弹彻底引爆。
梁群峰的小舅子,那个在舆论风暴中被无数人猜测的“幕后黑手”,竟然主动走进了省检察院的大门!
他涕泪横流,面对媒体的长枪短炮,声泪俱下地“坦白”了自己所有的罪行——如何利欲熏心,如何伪造证据,又是如何一步步地蒙蔽、欺骗了自己的姐夫梁群峰,最终铸成大错,陷害了那位无辜的检察官。
整个故事,逻辑严丝合缝,悔恨的情绪真挚得足以感动铁石心肠。
舆论,瞬间转向!
紧接着,梁群峰亲自主持召开紧急新闻发布会。聚光灯下,他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痛心疾首地向全省人民鞠躬道歉。
“是我失察!是我被亲情蒙蔽了双眼!但我梁群峰,绝不姑息养奸!”他声音嘶哑,却掷地有声,“我全力配合调查,还受害者一个公道,给人民一个交代!”
一场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危机公关。·顽_夲_鰰`戦^ ¢庚`新/最!全,
他以壮士断腕的决绝,将自己从“幕后主谋”的泥潭里,硬生生洗白成了“被蒙蔽的受害者”和“铁面无私的执法者”。
省委大院的书房里,赵立春正看着电视里梁群峰的表演。他没有心惊,只是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这份果决和对人心的拿捏,倒也符合梁群峰的作风。他早就料到梁群峰会弃车保帅,现在,他只是想看看,自己儿子会怎么接这一招。
随着梁群峰小舅子的“伏法”,部分舆论开始认为此事己经“水落石出”,如果赵家再揪着不放,就显得“得理不饶人”,有“政治斗争”的嫌疑了。
赵家,从占据绝对的道德高地,瞬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舆论僵局。这正是梁群峰想要的结果,也是赵立春给赵瑞龙设下的又一道考题。
“爸,鱼饵他吞下去了,”赵瑞龙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平静地打破了沉寂,“但钩子,还牢牢地在我手里。”
赵立春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儿子身上,没有丝毫意外。他看着赵瑞龙,等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赵瑞龙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被塑料袋精心包裹着的,略显陈旧的硬皮账本,轻轻放在红木大桌上。
“这是……”赵立春的视线扫过账本,面色如常,只是眼底深处,划过一道微光。+j-i/n·c?h_e.n^g*h,b·g\c′.\c*o^m!他知道儿子手里有东西,但这东西的分量,他还要亲自掂量。
“梁群峰的小舅子,可不只是他敛财的工具,更是他处理各种‘黑金’的白手套。”赵瑞龙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本账本,详细记录了梁群峰这十年来,每一笔见不得光的钱,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洗干净的。”
他没有详细解释这账本的来历,赵立春也无需他解释。他只需要知道,这账本是真,且己经落在赵瑞龙手中。
“你想如何处置这东西?”赵立春拿起账本,翻开几页,目光落在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人名上。他没有表现出惊喜,也没有催促,只是平静地抛出了一个问题,这更像是一种考校。
“爸,现在就把他送进去,我们只是得到了一只死老虎。汉东的政法系统,很快会有新的势力填补进来,我们又要面对一个新的对手。”
赵瑞龙伸出手,轻轻按住了父亲即将合上账本的手。
“但如果,让他活着,让他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我们就能得到一条,绝对听话的狗。”
从“杀人”,到“诛心”。
赵立春看着儿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嘴角缓缓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没有再多言,只是轻轻拍了拍账本,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沉的赞许。这份默契,超越了言语。赵瑞龙知道,父亲己经完全理解并采纳了他的策略。一场更深层次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