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雨下得特别大,车开到半路还起了雾,能见度很差’。”
陈阳和陈母听得云里雾里,但陈岩石和陈海的脸色,却在瞬间变了。
祁同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我立刻让人调取了转账日当天的全市气象记录。那天,晴空万里,别说大雨,连一丝云都没有。而那场‘起了雾的大雨’,是第二天夜里才下的,并且上了第三天的本地新闻早报。”
餐厅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一个精心策划的谎言,必然需要无数个细节去填充。而细节越多,漏洞就越多。”祁同T伟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掌控全局的自信,“我抓住这个漏洞,立刻申请技术侦查,恢复了行贿老板和那位刑警队长的竞争对手被删除的手机数据。真相大白——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栽赃陷害。钱,是竞争对手打给老板,再由老板转给刑警队长的亲戚,而队长本人毫不知情。至于他家床下的那五十万现金,更是竞争对手买通了他家的小时工,趁他不在家时偷偷放进去的。”
故事讲完了,满座皆惊。
一个前途光明的年轻干警,差一点就因为一场“完美”的构陷而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这其中的凶险与恶毒,让同为政法系统的陈岩石和陈海,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祁同伟放下茶杯,目光清澈地迎向陈岩石,给出了他最后的答案。
“陈伯伯,法理是冰冷的尺度,但人心有温度。”
“我的职责,不仅是维护法理的尊严,更是要防止法理——”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变成恶人手中,最锋利的凶器。”
这句话,如同一道晨钟暮鼓,在陈岩石的脑海中轰然炸响。他呆呆地看着祁同伟,看着这个在泥泞和黑暗中挣扎出来,却依旧心向光明的年轻人,眼中那最后的壁垒,彻底崩塌了。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而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陈岩石站起身,亲自拿起了那瓶被他视若无睹的茅台酒,为祁同伟的空杯,斟得满满当当。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沉声道:
“好!我陈岩石的女儿,没看错人!”
他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一刻,所有的考验、偏见、与审判,都随着这杯烈酒,烟消云散。
这门婚事,他同意了。
祁同伟赢了。他用一桩从深渊中打捞出来的“完美冤案”,当做了自己的聘礼,不仅征服了这门亲事,更征服了这位固执了一生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