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汇报？这分明是补刀！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扯下来，再狠狠地踩在地上碾压！

他感觉喉头一甜，一股血腥味首冲上来。他死死咬住后槽牙，才没让自己当场失态。

他像一个滑稽的小丑，每一步都被对方算计得死死的。他最后的一点尊严，也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击，碾得粉碎。

会议草草结束。

调查组再也待不下去。第二天一早，几辆黑色的轿车就悄无声息地驶出了招待所，灰溜溜地离开了汉东。

他们来时气势汹汹，前呼后拥。

走时，宛如一群打了败仗的残兵，甚至没有一个省里的领导前来送行。

消息传回省委大院，欧阳副书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呆坐了整整一个下午。窗外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一动不动，如同石化了一般。

他知道，这次惨败，不仅让他沦为整个汉东官场的笑柄。

他的政治生命，好像己经提前迎来了末日。

……

赵家书房。

赵立春手里拿着那份调查组措辞恳切的“肯定报告”，开怀大笑，声音在书房里回荡不休。

“瑞龙，你这一手‘空城计’，接着一手‘理论战’，最后再来一记香江的‘王炸’，环环相扣，真是漂亮！那个郭正，现在恐怕连死的心都有了！”

赵瑞龙却只是平静地站在窗边，手里端着一杯清茶，袅袅的雾气模糊了他深邃的眼眸。他看着远方城市的万家灯火，神情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爸。”

他转过身，淡淡地开口。

“打退一条狺狺狂吠的狗，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赵立春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赵瑞龙将茶杯放到桌上，目光里闪过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冷酷与锋利。

“我们要做的是，把这条狗打怕，打残。让他以后只要闻到我们的气味，就吓得绕道走。”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