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书记啊,最近我们吕州最大的民营企业,也是我们的纳税大户,金鼎集团,遇到了一点麻烦。·s^o¢e.o\.?n^e^t/”
市长孙海平的声音在宽敞的会议室里回荡,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沉重与忧虑。他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在座的众人,最后落在了低头翻阅文件的高育良身上。
“他们和一个外地供应商有点经济纠纷,案子正好在你们政法委督办。”孙海平的语气变得恳切起来,“这个金鼎集团,解决了我们市上万人的就业,每年纳税好几个亿,是我们吕州的宝贝疙瘩。现在经济下行压力这么大,保护好我们的龙头企业,就是保护我们吕州的经济命脉啊!”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精心准备的鸿门宴。
孙海平的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潜台词却像淬了毒的刀,首指高育良的咽喉——如果你敢动金鼎集团,你就是破坏吕州营商环境的罪人,这个责任,你政法委书记担得起吗?
这是阳谋,是陷阱。高育良这位新任的政法委书记,被推到了一个进退维谷的绝境。查,得罪市长和吕州整个商界;不查,他刚刚用钱建民的血立起来的威信将荡然无存。
高育良终于抬起头,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没有看孙海平,而是环视了一圈会议室里那些神情各异的官员。
“孙市长说得对,营商环境,是我们的生命线。”高育良的声音不疾不徐,像是在课堂上阐述一个学术观点,“企业家的信心,比黄金更重要。既然如此,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开诚布公地听取企业家的心声。”
他顿了顿,平静的目光终于对上了孙海平略带错愕的眼神。
“我提议,由市政府和政法委联合牵头,召开一个‘优化营商环境司法保障工作’座谈会。,飕¨搜*小-税?徃_ .罪¢歆.漳-截-庚?芯~快+把全市所有重点企业家都请来,我们当面听取意见,现场解决问题。让所有企业家都看看我们吕州市委市政府,保障他们合法权益的决心和力度!”
孙海平愣住了。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施压,却没想到高育良非但没有反驳,反而顺着他的话,把场面搞得更大了。
这是……服软了?
一个念头在孙海平脑中闪过。他瞬间想通了,高育良这是想用一个公开的姿态来妥协,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书生就是书生,终究还是怕了。
“好!高书记这个提议非常好!”孙海平一拍大腿,脸上的忧虑一扫而空,换上了欣然的笑容,“就这么办!我们一定要把这个会开好,开出水平!金鼎集团的董事长刘万手,作为我们吕州民营企业的标杆,我看,可以请他作为企业家代表,在会上重点发言嘛!”
他特意加重了“重点发言”西个字,眼中的得意几乎无法掩饰。他己经能想象到,在全市企业家的面前,刘万手声泪俱下地控诉,而高育良只能尴尬地坐在一旁,当众接受“教育”的场面。
那将是对这位书生书记最彻底的羞辱。
……
夜色如墨。
高育良的办公室里只开着一盏台灯,光线勾勒出他沉思的侧脸。桌上,放着一份刚刚由祁同伟送来的绝密档案。
“老师,都查清楚了。”祁同伟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一个字都带着金属般的冷硬,“那个刘万手,金鼎集团的董事长,远不止合同诈骗那么简单。他的原始资本积累,是踩着别人的白骨上去的。\暁.税`C!M`S¨ !芜¨错·内′容^”
祁同伟将一叠照片推到高育良面前。
“这是十年前,他最大的竞争对手,死于一场‘意外’车祸的现场照片。这是五年前,一个准备举报他的公司高管,全家‘煤气中毒’的勘验报告。线索都断了,但所有疑点,最后都指向刘万手。”祁同伟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老师,这个人手上,可能不止一条人命。”
高育良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张扭曲的、沾满血污的脸。他沉默了许久,办公室里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他知道,孙海平递过来的是一把刀,但他没想到,这把刀的背后,竟然还藏着一个血腥的黑洞。
“同伟,辛苦了。”高育良将照片放回档案袋,语气平静,“你送来的不是证据,是手把‘快刀’。”
祁同伟立正站好,眼神里充满了对恩师的崇敬与信赖:“老师,需要我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高育良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你只需要把这段‘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