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生。

赵瑞龙转过身，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比之前任何一份材料都要厚重的文件。

封面上没有密级，只有一行醒目的黑体字：

《关于推动“区域经济协作体”的战略构想》。

“这是什么？”赵立春的声音有些干涩。

“这是我们赵家下一阶段的‘五年计划’。”赵瑞龙将文件放在父亲面前，眼神里没有丝毫年轻人的狂热，只有如同超级计算机般冰冷的逻辑。

“爸，您搞错了一件事。‘汉东经验’不是您的政绩，它只是一个产品，一个可以被复制、被输出的‘标准’和‘模式’。一个用来控制其他地区发展的……规则。”

赵立春的手指触碰到那份文件，只觉得它重逾千斤。他颤抖着翻开，里面的内容让他头皮发麻。

那不再是局限于一省一地的权谋，而是以“汉东经验”为杠杆，以金融、基建、能源为纽带，撬动全国性经济版图，建立一个跨区域利益共同体的庞大计划！

赵瑞龙的手指在地图上，从汉东划出，链接了周边的数个资源大省和沿海重要港口，清晰地勾勒出一个庞大的、水泼不进的经济闭环。

“我们不当汉东的山大王，”赵瑞龙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仿佛在宣告一个既定的未来，“我们要当制定游戏规则的人。而您，爸，省长这个位置，不是用来守成的，而是我们赵家第一张通往全国牌桌的……门票。”

“从今天起，汉东的资源、政策、干部，都只是我们用来下注的筹码。”

轰！

赵立春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一颗炸弹引爆了。

他看着地图上被酒液浸润的广阔区域，又看了看儿子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一股凉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他原以为自己养出了一头能为他开疆拓土的猛虎，此刻才惊恐地发现，自己或许……只是这头猛虎用来号令百兽的那块虎符！

儿子的战场，早己不在汉东，甚至不在官场庙堂之上，而是在一张更宏大、更冰冷、也更致命的经济棋盘上。

“瑞龙……你……”赵立春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沙哑，他从儿子的计划里，嗅到了毁灭的气息，“你这是在走钢丝！这盘棋，太大了……大到我们赵家，可能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他穷尽一生，才在规则的缝隙里，小心翼翼地爬到了正部级的高位。

而他的儿子，却想掀翻整个棋盘，自己来制定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