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的狼。徐江，就是他最好的磨刀石。”

安长林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领导，第一次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祁同伟不是在办案，他是在缔造一个怪物。

高启强拿着徐江给的两万块钱，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给家里添置物件，也不是改善弟妹的生活。他走进京州最高档的商场，用近乎全部的钱，买了一台当时最时髦的等离子电视。

他不敢署名，甚至不敢自己去送。他雇了两个力工，在深夜，将这台昂贵的电视悄无声息地放在了祁同伟分配的家属楼宿舍门口。

这是他的投名状，一份来自阴影里的卑微效忠。

但他不知道，那台电视在门口放了不到十分钟，就被安长林派去的人原封不动地运走，首接送进了市局的证物仓库，贴上了封条。

做完这一切的第二天，高启强接到了一个让他心跳骤停的电话。

“祁局长要见你。”

还是那间破旧的办公室，还是那张空旷的桌子。祁同伟坐在桌后，眼神平静无波，仿佛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他没有提电视，一个字都没有。

他只是将一个薄薄的牛皮纸袋，推到了高启强面前。

高启强颤抖着手打开，里面是一沓资料和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在赌场里输红了眼，以及在一家宾馆里搂着一个年轻女人的画面。

资料上写着：城西派出所副所长，王立。附带的，还有几张他签名的赌债欠条。

高启强看得心惊肉跳，不明白祁局长给他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祁同伟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

“这个人，最近总是在你弟弟高启盛的大学附近巡逻。”

他抬起眼，静静地看着高启强，补充了一句。

“我很担心你弟弟的安全。”

高启强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瞬间明白了。这不是命令，这是比命令更可怕的东西。这是恩赐，是考验，是递到他手里的第一把、沾着毒的刀！

他不需要杀人，他只需要让这个人，从他弟弟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三天后，城西派出所副所长王立，主动向市纪委坦白了自己赌博和作风问题，并哭着请求组织将其调离公安队伍。

旧厂街的鱼摊前，高启强用毛巾擦去手上的鱼血，腥味依旧浓烈。但他抬起头，看着阴沉的天空，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

他彻底被驯服了。

他终于明白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需要他做什么。

——做一把游离于光明之外，专门替他清理阴暗角落的，最锋利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