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和李达康,去台上当猴耍?”
沙哑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市委书记办公室里回荡,带着压抑不住的屈辱。.第*一,看.书\惘^ !蕪,错-内~容~高育良一把将那份烫金的邀请函狠狠摔在红木办公桌上,仿佛那不是一张纸,而是一张贴在他脸上的耻辱面具。
邀请函制作得极为精美,来自一个名为“亚洲未来基金”的陌生机构,但那“主辩手”三个字,像三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他的眼球。
他,汉东大学政法系出身,一生爱惜羽毛,以学者型官员自矜,何曾受过这等羞辱?被安排在一个商业论坛上,和那个只懂得挥舞推土机的李达康,像两只斗鸡一样,在全国的同僚和媒体面前,进行一场被安排好剧本的“表演赛”!
这己经不是阳谋,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高育良在办公室里烦躁地踱步,脚下的高级地毯柔软无声,却压不住他内心的惊涛骇浪。他枯坐良久,脑中疯狂地复盘着近一个月来发生的一切。
从月亮湾工地上与李达康那场失控的对峙,到第二天恰到好处出现的《推土机与教授的路线之争》的报道,再到省长赵立春在全省干部大会上那番石破天惊、指鹿为马的“表扬”……
一根线,一根清晰得令人不寒而栗的线,将所有看似孤立的事件全都串联了起来!
他猛然惊醒,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齐!盛?晓`税~网! `更^薪~嶵-全¢
他和李达康,从头到尾,都是棋子!是赵家父子棋盘上,被操控得最彻底的两颗棋子!
赵瑞龙!那个总是带着谦恭笑容的年轻人,竟然在幕后布下了如此一个天罗地网。他们两人斗得越凶,舆论炒得越热,就越能凸显赵立春口中“思想解放”的正确性,就越能为他那个被本土势力抵制的“汉东区域经济协作体”构想,扫清舆论障碍。
他们,就是赵瑞龙献给自己父亲,用以攻击省里那些老顽固们的“投名状”!
想通了这一切,滔天的屈辱感之后,是刺骨的寒意。高育良只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扔在舞台中央的小丑,而导演,正是那个他一度以为可以掌控的年轻人。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一股从未有过的狠戾从心底升起。高育良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部红色的加密电话,手指在冰冷的按键上停顿了数秒,最终毅然决然地拨出了一个他从未想过会主动联系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高育良听着听筒里传来对方沉稳的呼吸声,用一种近乎干涩的沙哑嗓音,一字一句地问道:“达康同志,睡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着。!q~i_u?s*h¨u,b.a+n/g_.,m^e*
高育良握紧了话筒,将自己最后的尊严和所有的筹码都压了上去:“有兴趣到我这儿来,看看赵家……给我们准备的剧本吗?”
长久的沉默后,听筒里只传来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字。
“好。”
半小时后,吕州市委书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李达康一身便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却翻涌着与高育令如出一辙的怒火与寒意。
两位‘宿敌’,第一次在深夜密会。没有剑拔弩张,没有唇枪舌剑,只有一种被共同的命运逼到墙角后,同仇敌忾的死寂。
高育良亲自为他倒了一杯热茶,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们都小看瑞龙了。”他没有绕圈子,一开口就首插心脏,“他把整个吕州当成了戏台,把我们两个当成了戏子。捧杀我们,是为了让他父亲的‘协作体’构想能名正言顺地推行下去。我们,就是他用来堵住省里那些老家伙嘴的活祭品。”
李达康端起茶杯,滚烫的茶水仿佛也无法温暖他冰冷的眼神。他重重地将茶杯磕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我不管谁是导演,谁是观众!”李达康的声音如同冻结的钢铁,“他要我们演戏,可以!但演员,也得有片酬!”
高育良的眼中猛地爆出一团精光,他没想到,李达康非但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反而比他想得更首接,更狠!
“你的意思是……”
“没错!”李达康霍然起身,像一头即将挣脱牢笼的猛兽,浑身都散发着惊人的斗志。他走到的窗前,看着窗外吕州的万家灯火,斩钉截铁地说:
“这场戏,我们演!而且要演得比他设计的更精彩,更轰动,要演成全国改革的标杆!但是!”
他猛地回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高育良:“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