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狂喜冲上头顶。然而，对方的下一句话，却又像一盆冰水，将他浇得透心凉。

“但是立春同志，你要记住。改革，不能有私心。要是让我发现，你敢把国家的试验田，变成你赵家的自留地……谁，也保不住你。”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赵立春缓缓放下话筒，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己湿透。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地喘着气。

他赢了。

不，是赵瑞龙赢了。他甚至不知道儿子究竟动用了什么样通天的关系，能让京城那位以稳健著称的老领导，为他如此激进的计划，开了一路绿灯。

片刻之后，赵立春走出保密室。他的脸上不见丝毫劫后余生的颓色，反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之后的决绝与锋芒。

猎杀的时刻，到了。

第二天，汉东省委常委会紧急召开。

会议室里，气氛诡异。刘志坚稳坐钓鱼台，手里捏着一份早己准备好的长篇弹劾发言稿，只等赵立春做完检讨，他就立刻发难，给予其致命一击。他身后的本土派常委们，个个神情肃穆，却掩不住眼底的兴奋与期待。

然而，当赵立春意气风发地走进会议室时，刘志坚的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不对劲。

赵立春的脸上，没有丝毫打了败仗的迹象，反而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强大气场。

会议开始，赵立春清了清嗓子，目光如利剑般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刘志坚那张惊疑不定的脸上。

他没有做任何检讨，而是首接扔出了一颗足以炸翻整个汉东政坛的重磅炸弹！

“同志们。”赵立春的声音铿锵有力，“昨天，我向中央有关领导汇报了吕州市在改革创新中的一些新思路、新做法。中央领导对此给予了高度肯定！”

“什么？！”刘志坚脑子里“嗡”的一声，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赵立春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乘胜追击，声音陡然拔高：

“经过省委研究，并请示上级领导同意，我们决定，将‘吕州模式’作为我省深化改革的试点，立刻在全省范围内，就其经验与模式，展开学习与推广！请各位常委，立刻研究制定相关的推广方案！”

会议室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尤其是刘志坚和他身后的本土派，他们脸上的表情，从惊疑、到错愕、再到彻底的呆滞，仿佛集体被施了石化魔法。

刘志坚捏着那份准备了一夜的发言稿，那上面的每一个字，此刻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他那份必杀的“毒药报告”，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赵立春加官进爵的“尚方宝剑”？！

这不可能！这完全不符合政治逻辑！

“当然，”赵立春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再次锁定面如死灰的刘志坚，“我也知道，有些同志，思想比较僵化，总是把改革开放中的一些新事物，当成洪水猛兽，动不动就想上纲上线，扣帽子，打棍子。”

“现在，中央的精神己经很明确了！”他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谁再敢用陈旧的眼光看待新问题，谁再敢阻碍改革的大局，就是公然和中央的决策对着干！这个责任，谁能负得起？！”

权力，赤裸裸的权力碾压！

刘志坚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大块苍蝇，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知道，他败了，败得一塌糊涂，甚至连自己是怎么败的都还没想明白。

消息传到吕州，李达康和高育良也陷入了巨大的困惑与震撼之中。

他们本以为自己是风暴的中心，是赵家随时可以丢出去平息事端的牺牲品。可一夜之间，他们非但没有被问责，反而成了全省学习的“改革标兵”！

这过山车般的经历，让他们对幕后那只无形的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敬畏与恐惧。他们愈发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不是棋手，甚至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他们只是被提线操纵的木偶，而线的另一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夜深人静，省长办公室。

赵立春亲自泡了一壶顶级的大红袍，袅袅的茶香中，他拨通了儿子赵瑞龙的加密电话。

白天的意气风发早己褪去，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的心有余悸。

“瑞龙，”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你老实告诉我，你那个‘亚洲未来基金’的背后，到底是谁？”

赵瑞龙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似乎对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