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高启强喉结滚动,一个字卡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第二个音节。/w*a′x?s\w`.*c~o`m?
羊城半山别墅的茶室内,昂贵的冷气无声地输送着凉意,他却感觉自己像是站在赤道正午的烈日下,浑身上下的血汗都被蒸发殆尽。汗水浸透了昂贵的衬衫,黏腻地贴在后背上,带来一阵阵屈辱的冰凉。
他和弟弟高启盛,像两根被钉在地上的标枪,笔首地站着。
连呼吸,都带着罪过的意味。
对面,那个名为赵瑞龙的年轻人,正悠闲地将一杯沏好的雨前龙井,推到身旁的叶展腾面前。一个云淡风轻的动作,一片袅袅升起的茶雾,却构成了一道无形的墙,将这间茶室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一边是主,一边是仆。
“坐下说。”赵瑞龙终于抬起眼,目光在他们兄弟二人身上轻轻一扫,仿佛在打量两件刚从仓库里取出来的、还算顺眼的工具。
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高启强和高启盛僵硬地坐下,沙发柔软得像是陷阱,让他们如坐针毡。
“京海,以后你打算怎么做?”赵瑞龙放下茶杯,杯底与名贵的梨花木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微的“叩”,那声音,却像重锤,狠狠砸在高启强的心脏上。
来了。
审判来了。
他刚刚在京海登顶称王,将陈泰的一切连皮带骨吞下的那点自得与狂妄,在此刻被碾得粉碎。他强迫自己冷静,组织着腹稿,声音干涩地开口:“赵……赵先生,我计划……以强盛集团为核心,全面整合京海的房地产和建筑市场,把所有……所有过去的业务全部洗干净,做成一个正规的商业……”
“高总。!鑫+顽?夲_鰰,戦/ ,醉·鑫-章′踕~耕-辛`筷¢”
赵瑞龙微笑着打断了他。
他的笑容温和、阳光,像邻家的大男孩,可说出的话,却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刺骨。
“你搞错了一件事。”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看似无害的眼眸深处,是一片不起波澜的深渊,“京海,不是你的。”
高启强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赵瑞龙欣赏着他脸上血色褪尽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一字一句,如同用刻刀在宣判高启强的命运。
“你,也不是王。”
“你只是……我放在京海的一个看门人。”
看门人!
这三个字像三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进高启强的耳膜,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他费尽心机,踩着徐江和陈泰的尸骨,染红了双手,换来的不是王冠,而是一条项圈和一扇需要他来看守的大门。
赵瑞龙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雾气,声音依旧温和:“我要的京海,是干净、稳定,能持续为我产生价值的资产。我不希望再从那里,闻到一丝一毫的血腥味,也不希望看到任何一笔账目不清。否则……”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高启强。
“我会毫不犹豫地,换掉你这个‘看门人’。”
高启强浑身一颤,如坠冰窟。*6_妖~墈.书\罔′ ,唔?错·内¨容!他刚刚建立起来的所谓尊严和王权,在这一刻被剥得体无完肤,赤裸地暴露在对方的审视之下,廉价得像个笑话。
就在这时,赵瑞龙的目光,忽然转向了从头到尾都脸色煞白的高启盛。
他的话锋陡然一转,竟带上了一丝赞许的口吻。
“高启盛,你是个聪明人。”
高启盛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错愕。
“你在鹏城和余杭的事,办得很不错。”赵瑞龙的夸奖十分真诚,“有魄力,有眼光,比你哥哥看得远。”
一句突如其来的肯定,像一道暖流,瞬间涌上高启盛冰冷的心头。他那颗被压抑到极致的、自负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难道……这位通天彻地的大人物,看中了自己?
他才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一丝混杂着激动与得意的红晕,爬上了他的脸颊。
然而,就在他内心升起万丈豪情,以为自己即将一步登天时,赵瑞龙接下来的话,却像一把九幽玄冰铸成的铁锤,将他狠狠地从云端砸进了无底深渊。
“所以,那两家公司的股份,”赵瑞龙指了指一旁始终微笑不语的叶展腾,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算是我送给叶兄的第三份见面礼。”
他看着高启盛,下达了一条命令。
“你去办一下交接手续,把你手里企鹅和艾里巴巴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