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经理,这份是省厅开具的协查函,这份,是搜查令的申请备份。?幻.想?姬, ?首*发¢我今天来,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你们华远集团的集装箱,是怎么做到在保税仓里凭空消失的。”
祁同伟的声音在空旷奢华的经理办公室里回荡,他身着笔挺的藏蓝色警服,肩上的警衔在明亮的灯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他将两份文件轻轻放在那张价值不菲的紫檀木办公桌上,动作看似斯文,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坐在他对面的,是华远集团京海分公司的副总经理,冯毅。一个西十岁上下的男人,戴着金边眼镜,面容儒雅,身上那套手工定制的西装看不到一丝褶皱。他甚至没有去看桌上的文件,只是微笑着,亲自为祁同伟面前的骨瓷茶杯续上热气腾腾的大红袍。茶香氤氲,瞬间冲淡了祁同伟带来的肃杀之气。
“祁局长,您太客气了。一点小事,怎么还劳您亲自跑一趟。”冯毅的语气温和得像是在和老友叙旧,“我们集团是部管企业,一切都有严格的规章流程。关于那个集装箱,我们己经启动了内部自查程序,需要一定的时间。一有结果,肯定会第一时间向市局通报。”
他嘴里说着“小事”,却滴水不漏地用“部管企业”和“规章流程”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祁同伟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度。他知道,常规的交锋己经结束了。对方的太极推手,比他预想中还要老练。
他放下茶杯,从随行的支队长手中接过一个牛皮纸袋,从中抽出几张高清晰度的照片,像发牌一样,一张张甩在冯毅面前。照片上,正是那个被切割开的集装箱底板,以及那个巨大而空洞的特制夹层。
“冯经理,或许你们的内部自查,可以从这个夹层开始。?3~w′w·d~.¨c·o~m·”祁同伟身体微微前倾,双眼如鹰隼般锁住对方,“一个能藏匿数百公斤货物的夹层,我想,这应该超出了‘管理漏洞’的范畴吧?”
照片里的景象足以让任何一个执法者心惊肉跳。
然而,冯毅只是扶了扶自己的金边眼镜,将照片一张张看过,脸上的微笑甚至没有丝毫变化。他就像一个鉴赏家在欣赏艺术品,而不是在看一份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罪证。
“哦?原来还有这种事。”他将照片重新叠好,轻轻推回到祁同伟面前,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祁局长,华远集团的业务遍布全球,每年有数以百万计的集装箱在各个港口间流转。在复杂的境外环节,被一些不法分子动手脚改装,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会把这个情况,如实向总公司汇报。”
轻飘飘的一句“境外环节”,就想把所有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傲慢。一种根本没把京海市公安局放在眼里的、降维打击般的傲慢。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跟随祁同伟前来的几名刑警,手己经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嫌疑人。
祁同伟笑了,怒极反笑。
他猛地拍案而起,巨大的声响让桌上的茶杯都跳动了一下。“冯毅!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企业!现在,我怀疑你们这里涉嫌大规模走私、藏匿违禁品,我要立刻对这栋大楼进行全面搜查!”
他就是要撕破脸,就是要用最强硬的姿态,看看对方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面对祁同伟雷霆般的暴怒,冯毅非但没有丝毫惧色,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没有半点褶皱的西装,然后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一部与周围现代化办公设备格格不入的红色电话。~天^禧·小\说`惘* _首!发¢
那部电话没有拨号盘,只有一个按键。
他当着祁同伟的面,按下了那个按键。
电话接通得很快,冯毅甚至没有说“喂”,只是用他那温和依旧的语调,对着话筒说了一句:
“领导,岭南这边,有点小麻烦。”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对祁同伟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仿佛在说,我的表演结束了,现在轮到你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祁同伟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知道,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他在等,等那根看不见的线,会从何方勒住自己的脖子。
不到五分钟。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办公室里的死寂。祁同伟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瞳孔微微一缩。
电话是他的顶头上司,市委常委、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孟德海。
他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