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关于华远集团的卷宗,全部封存,列为绝密,任何人不得调阅。\k*s^w/x.s,w?.`c.o/m~”
深夜,一间没有任何标识的办公室里,祁同伟的声音如同冰块砸在地面,没有半分温度。
这里是京海市郊区一栋被临时征用的旧式档案楼,窗户被厚重的黑色遮光布封死,空气中混杂着旧纸张的霉味、浓得化不开的咖啡苦香以及服务器机箱散发出的微弱热量。七八个穿着便装,眼神锐利,气质却更像华尔街精英而非警察的年轻人,正沉默地坐在电脑前,屏幕上瀑布般滚动的,是足以让任何会计师发疯的金融数据流。
他们是赵瑞龙连夜调来的金融团队,是为祁同伟送来的,一把看不见的刀。
听到祁同伟的命令,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是团队负责人的年轻人抬起头,镜片后的双眼闪过一丝困惑。他们被召集至此,就是为了啃下华远集团这块硬骨头,怎么仗还没开打,主帅就要鸣金收兵?
祁同伟没有解释。他走到墙边,那里挂着一张巨大的京海市银行网点分布图,上面用红蓝两色的图钉标注得密密麻麻。他伸手,将所有代表着“调查中”的蓝色图钉,一颗一颗,全部拔了下来。
动作沉稳,指尖却没有丝毫颤抖,仿佛他拔掉的不是图钉,而是自己那颗刚刚被无情碾压过的、名为“警察”的自尊心。
“我们不查公司,不查人。”祁同伟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从现在开始,我们的目标,是钱。/E_Z\晓`税!网/ ~首!发-每一分,从境外流入京海的,不正常的钱。”
他改变了战场。既然那堵名为“权力”的铜墙铁壁无法从正面击穿,那他就绕到它的背后,去挖它的地基。
没人提出异议。指令被迅速执行,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清脆的敲击声,像一场无声的战争。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狩猎,才刚刚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三天后,凌晨西点。
“祁局,找到了!”一个负责数据建模的年轻人猛地站起来,因为激动,声音都有些变调。他的屏幕上,一个用红色高亮标出的名字,显得异常刺眼。
“香江恒瑞丰贸易有限公司。”
祁同伟快步走了过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块屏幕上。
“这家公司,在过去半年内,分二十七次,向京海市工商银行的对公账户,总共汇入了三十西亿七千万港币。”负责人推了推眼镜,语速极快地汇报,“我们动用了香江的关系,查了这家公司的底。注册资本只有一万港元,没有固定办公地址,没有实缴员工社保记录。只有一名法人代表,还是个用假身份信息的越南国人。”
“一个幽灵。”祁同伟盯着屏幕,吐出三个字。
“不,是一群幽灵。”负责人点开另一个窗口,一张巨大的关联图瞬间展开,密密麻麻的线条像一张蜘蛛网,而处于蛛网中心的,正是京海。,齐^盛-暁?税?蛧¨ `已_发?布_最_歆?璋+截·
“我们以‘恒瑞丰’为模型,筛查了所有来自香江、开曼、维尔京群岛等地的类似资金。在过去一年里,总共找到了十二家这样的空壳公司,累计向京海注入资金,超过一百二十亿人民币。”
一百二十亿!
这个数字让办公室里响起了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即使是这群见惯了大场面的金融精英,也被这笔钱的体量所震撼。
祁同伟的心脏却在往下沉。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钱的流向呢?”他沉声问,“房地产?高新科技?还是股市?”
“都不是。”负责人调出另一份报告,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至极,仿佛在看一个荒诞的笑话,“祁局,您自己看吧。这笔钱……像是扔进了水里。”
报告上,资金流向被清晰地标注出来。
五亿,投向了城西棚户区的雨污分流改造工程。
八亿,用于滨江大道沿线的绿化带升级。
三亿,补贴给了某个半死不活的国营养殖场,用来更换老旧设备。
……
每一笔“投资”,都精准地避开了所有能赚钱的项目,反而像慈善捐款一样,洒向了那些回报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甚至纯粹是花钱赚吆喝的市政基础建设。
这完全不符合资本逐利的本性。就像一个赌徒,带着全部身家走进赌场,却只把钱押在“庄家今天会不会喝水”这种毫无意义的盘口上。
“疯子……”一名年轻的分析员喃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