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总管,你的好意我永铭在心,但我不能走。我一走岂不成了畏罪潜逃,倒象真有其事,有理也变成了无理。总管请带我去见庄主。”
欧振岳心急如焚,口不择言,说道:“李先生,你真是太迂腐了。”忽然醒悟这样讲太失礼,又道:“先生恕我出言卤莽。先生不能去见庄主,必须马上远走高飞。庄主现在对曹国梁言听计从,也许会阻止先生离去,甚至将先生送交官府。那时再想脱身势比登天。”
天赐微微一笑,拍拍欧振岳的肩头,说道:“欧总管,此事你已经尽心尽力,不必再因此而为难。我独自去见庄主。欧总管夹在其中多有不便,就不要同去了。”欧振岳道:“先生请三思。”天赐道:“总管与我相识非止一日,应该明白我的为人。这是我自家的事,就要自家承担起来,决不能牵累庄主。我今日一去,纯阳庄的存亡,庄中数百人的生死,就要落在总管一人肩上。总管千万要记住,求诸人不如求诸己,武林盟不足为恃。大家齐心协力,方能渡过难关。”
目送天赐离去,欧振岳思潮起伏,暗道:“李先生敢作敢为,临难不苟免,视生死如平常事,这才称得上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现在虽然武功名望不足,假以时日,不难成为武林霸主。我欧振岳宁愿晚生二十年,为他牵马执鞭。”
天赐赶往前庄去见吕道玄,心情却出奇的平静。从庄丁口中得知吕道玄正在前厅与曹国梁议事。来到厅门外,只见赫连彪正守在门前。见到天赐,赫连彪神色颇不自然,说道:“李先生请留步。庄主事忙,请勿打扰。”天赐暗道:“只怕是在商议如何对付我。我究竟进不进去。”正打不定主意,忽听厅中的吕道玄道:“是李先生吗?快请进。吕某有事相商。”赫连彪退过一旁,天赐踏入厅门。曹国梁还算识趣,自知留下来多有不便,连忙起身告辞。
等到曹国梁出了厅门,天赐道:“庄主,赵巡检走了没有?”吕道玄大为尴尬,神色不安,说道:“原来先生都知道了。吕某正要与先生商议此事。赵巡检今天来要人,一口咬定先生就是杀害王员外一家的凶手。我极力为先生辩解,无奈人家就是不信,一定要先生到府衙走一趟。我自然不肯答应。可是李先生你也知道,咱们都是平民百姓,岂能公然与官府对抗。今天算是挡过了,可他们也许明天还会来。我真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天赐暗道:“如何应付只怕你早已经想好了。”说道:“庄主不必为难。我随他们到府衙走一趟就是。”吕道玄以己度人,认定天赐决不甘心屈从于官府的压力承担此事。如今主动提出要去府衙,吕道玄心中反有十二分的诧异,不知天赐是真心还是意在讥讽。说道:“李先生万万不要误解,吕某决无此意。先生为我纯阳庄与闻香教结怨,于情于理吕某都不能置之不顾。岂能出卖先生,做下忘恩负义之事。先生之言,实令吕某无地自容。”
天赐道:“我一人生死事小,纯阳庄安危事大。庄主奈何以全庄之众,为晚生区区一人,冒此天大的风险。就算庄主不惜代价,甘冒风险,晚生也过意不去。晚生早就打定了主意,决不牵累庄主。”
吕道玄面皮微红,长叹一声,说道:“实不相瞒,我原有将先生推出去挡灾的意思。经先生一说,倒是我做差了。李先生尽管放心留在庄上。吕某非怕事之人。区区一个赵巡检,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不值得放在心上。他再要找上门,我自有应付之策。”
天赐暗道:“这吕道玄虽说优柔寡断,为人还算坦诚。”笑道:“庄主何必小题大做。晚生不过是到府衙走个过场而已。又没有真的杀人,怕它何来?如果藏在纯阳庄不出去,倒象是心中有鬼,畏惧官府盘问,假的也变成了真的。庄主因此与官府结怨,晚生于心何安?”
吕道玄一时冲动,提议让天赐留下,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听天赐之言,他总算长长松了一口气。说道:“李心上执意要去,我也不好阻拦。先生尽管放心,官府方面我会尽力打点,决不让先生吃亏就是。”迟疑半晌,又道:“这件事最好不要让锦雯那丫头知道。她年纪尚幼,不明事理,也许……。唉!李先生是个聪明人,不必我多说。”
吕道玄说得吞吞吐吐,话中含意却表露无遗。天赐还能不明白吗?暗道:“你是说她年纪还小,不想让我纠缠她。这倒深合我意,此时一走了之,正是个好机会。”说道:“庄主不须多言,晚生心里有数。今日一去,也许再见无期。临行之时,晚生有几句忠言向告。如今九江府风云际会,可以预料,一场大劫难迫在眉睫。庄主身处是非之地,情势之险恶只怕更胜晚生这次官府之行。希望庄主多加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