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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笙双手揣在衣服袋里，等着司机开车过来。

先到的却不是司机，而是沈雯雯。

她款款朝顾一笙走来，仰头看着顾一笙：“一笙哥，方便一起去喝茶么？”

顾一笙沉默，冷冷瞅着她。

沈雯雯面色微僵，双手紧缩成拳。

他竟然连话也懒得回，甚至连一句敷衍的客套都没有。如此鲜明的冷落，让沈雯雯难堪不已。

她勉强维持着脸上僵硬的笑：“一笙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眼里只有姐姐……”

她说到沈念，顾一笙的眸光骤变，寒光凛冽。

“沈雯雯，你觉得当初我是为什么放过你？”

沈雯雯冷愣住，只觉如鲠在喉。

“感谢沈念吧。”

一辆深蓝色的宾利停在路边，顾一笙打开车门，看也不看沈雯雯，上了车。

车身掀起淡淡的微尘，绝尘而去，沈雯雯颤抖着身子，恨意在眼中疯涨。

自始自终，他的眼中从未有她，一如八年前。

那个时候她十岁，晚上出来买冰淇淋时被一个男人抱走。沈念追了上来，却被男人打晕。

沈雯雯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完了。

没想到顾一笙却出现了，男人拿着一把二十厘米的水果刀，他手无寸铁却丝毫不惧。沈雯雯从没见过那样的顾一笙，狠辣、果断，仿佛不要命了……

她不知道顾一笙身上被捅了几刀，白色的衬衣被鲜血染红，血珠顺着顾一笙脸庞滚落，他的眼神依然冷静的可怕。

终于顾一笙夺过了男人手里的刀，砍了男人一刀，男人看顾一笙的目光只剩恐惧，转身就逃。

沈雯雯吓的发抖，她看到顾一笙朝她走了过来，便伸直了手臂，大喊着：“一笙哥，救我！”

顾一笙却仿佛没看她，他走到沈念跟前，小心翼翼地抱起沈念，仿佛对待易碎的青花瓷。

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沈雯雯一眼。

后来顾一笙因为刀伤住院，甚至都瞒着沈念。冷漠如他，却第一次恳求爸爸，不要将他受伤的事，告诉沈念，只说他去省外参加一个比赛，要离家几天。

她仰慕顾一笙，却因此更恨沈念。

她做了很多事，挑拨离间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将沈念偷偷用醋捉弄顾一笙的事，告诉了爸爸。醋是发物，会影响伤口恢复，爸爸罚沈念跪了一整夜。

沈念罚跪的那天，顾一笙却主动跟她说话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雯雯，冰冷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冻结。

“沈雯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沈雯雯打了个哆嗦，不敢说话。

“感谢沈念吧，不然我不会这样放过你。”

顾一笙那句话，至今依然萦绕在耳边，成为沈雯雯屈辱的印证。

*

顾一笙回到家，屋子里依然残留着沈念的气息。他去洗了澡，又些疲惫地躺在床上。

卧室里，有沈念的气息，宛如病毒细胞，侵蚀着。

以前沈念经常会钻进他的房间，让他给她补习功课。她走之后，他的卧室里就会残留着沈念的味道，淡淡的香味，让他很安心。

他慢慢喜欢上沈念那样缠着他，粘着他，有时候甚至会产生一些古怪的想法，将沈念压在身下，狠狠弄哭她。

顾一笙以为，沈念会一直这么粘着他，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这样慢慢走下去，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沈念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韩景。

*

沈念回家，看见满屋子的狼藉，叹了口气，认命地戴着口罩，打扫房间。

忙活了大半日，又喷了消毒水，总算勉强把房间打扫出来。

沈念看着房间里狂吠不止的中华田园犬和堆积如山的腊肉香肠发呆。

这些东西，沈念可不敢随便处理。按照冷子文那家人的尿性，但凡少了一块腊肉，也能作出让自己赔钱的事儿来。

可自己又不想亲自送回去，免得碰到冷子文、张兰心等人，又惹出一堆破事儿。

沈念想了想，还是咬牙找了一个钟点工，拜托她把中华田园犬和腊肉香肠送还给冷子文。因为要求不是钟点工的服务范围，沈念肉疼地加了钱，钟点工才肯接活儿。

也许是张兰心等人在照顾张兰秀，沈念过了几天消停的舒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