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滚回自己的房间！”

顾留白从来没有见顾遗笙发那么大的火，或者说他从来没让自己滚过。

“没有，爸，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那个人我不认识……”不似平时平缓的语调，带着明显的焦急和慌乱，但是顾留白却不知道他的慌乱在别人看来却像是被人抓到秘密的掩饰。

顾遗笙像是不想再听顾留白解释，从沙发上起来，从顾留白的身边离去。

顾留白只觉得顾遗笙从自己身边走过，带起的一阵微微的凉风像是染着风霜，好冷。顾留白站在原地，张着嘴，像是想要解释给什么人听，但是谁也不想听。

可是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难道就连听自己一句话都那么难吗？

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踩着缓缓地踏了过去，发出的声音就像是顾遗笙上楼的塔塔声，带着些空洞。

顾留白顿时觉得自己眼空了，心也空了。

门合上的声音发出咔嚓的声音，在这个有些过于大了的卧室里像是带了回音，今晚正是十六，月亮圆的正好。

顾留白靠在床头上，往外面望去，只看的得到微微的高楼大厦的轮廓。

眼泪是没有的了，只剩了空乏着的眼神，在空中呆滞着，鼻子有些塞，只能张着嘴喘息。外面人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像是踏着一种让人心慌的调子。

冬天的晚上总是有些冷的，顾留白拢了拢衣服，安静的房间像是凝滞了空气，想要将人窒息，心里像是有一只手捏着自己的心揉过来揉过去，不疼，只是酸。

走到窗前，打开窗，冷冷的风瞬间就钻了进来，像是外面太冷的迫不及待的想要寻找一丝的暖意。顾留白站在阳台，月光照着下面的路有些微微的发白。

二楼

顾留白动作有些缓慢的爬上了护栏，外面的月光很冷，风也很冷！

是不是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是不是就什么都不用在求了，不用想齐豫，也不用想自己的父亲。

可是，是不是死了也就再也看不到齐豫了！

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顾留白，一阵手忙脚乱的摔在在了阳台上，手撑在地上，丝丝的冰凉顺着手心往心里钻。顾留白看着泛着月白的护栏，感受着微微吹过的冷风，将自己缩成一团，阳台地面的寒意透过有些薄的毛衣传达到身体里，顺着血液传达到全身，血好像结成了细小的冰块在血管里到处的划着，划的人全身都疼。

原来疼，真的是不会习惯的……

宋英杰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这个重症监护室的人，自己中午刚刚见过他。

手里拿着一张单子，低温休克。

据说是在阳台上被人发现的，送来的时候生命体征都已经很微弱，求生意志薄弱，所以到现在都没脱离生命危险。

宋英杰不知道自己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的家人说一声关于他的病。

病房的门开了，一个护士推着车出来，看到宋英杰点了点头。

“哎，等等。”宋英杰拿起车上的一个银色的戒指：“这是什么？”

“里面的人的。”

“嗯，放我这里吧，我转交给他。”

“嗯。”护士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问，刚刚自己在里面的时候，从那个人手里掉出来的。

宋英杰拿着戒指，小小的戒指在医院的灯光下面泛着微弱的光，上面有些细微的划痕，看来是经常带着的。

将戒指攥在手心里，顾留白有喜欢的人？

宋英杰长舒一口气，看着在病房里昏迷不醒的顾留白，又转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休息室，哪里坐着国内有名的画家，可是有什么用，他的儿子依旧躺在里面。

不是他们不想救顾留白而是顾留白自己不想活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顾留白这个年纪会有抑郁症，听自己那个在药房工作的朋友说，顾留白已经吃药很久了，他还没在药房工作的时候顾留白就已经开始了，这样算起来至少有三四年了。

顾留韵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顾留白的病房外面，往里面看着发呆。

“你好。”

宋英杰回过神来，看到一个穿着明黄色外套的，留着亚麻色卷发的女孩正看着自己。

“你好。”

“他，怎么样了？”

宋英杰看这面前的女孩，难道这个就是顾留白喜欢的人？宋英杰有些犹疑的看着女孩。

“我是他妹妹。”顾留韵以为他觉得自己身份不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