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所在了,他心头猛然一跳,回头想想,应该也不至于。那姓陆的总不会禽兽不如地向着个未成年人下手?想来想去, 还是有点担心,曹富贵又柔声安慰了妹子几句,匆匆跑出去追人,要提醒小乔务必远远盯哨,暗里给点教训就行,千万别和姓陆的多接触!
只是这么想想“狼”崽子入羊口,他就觉得胸口一腔郁闷,恨不得把姓陆的拉过来揍上一顿。
好在小乔并没走远, 不知为什么架手靠在曹家院门墙前,嘴里叼了根草棍,楞楞地望着一碧如洗的晴空。 不像是往日阴郁沉稳的早熟样,难得露出了点稚气与迷惘。
曹富贵匆匆跑出门外,转头望见他这幅样子,突地怔忡片刻,看到小崽子亮晶晶的双眼直望向自己时,这才想起来重要的事情。他咽 了口唾沫,一把揪过小崽子,靠着他耳根低声叮嘱: 记住,一定要离姓陆的远远的,知道不?你这么个俊模样,要是让人叼走哥我可白养你这些年了!”
小乔定定地望着他,嘴角忍不住翘起一道温柔的弧度: 你觉得,我长得俊?”
曹富贵恨铁不成钢地用力拍了拍小崽子不着调的脑瓜子,骂道:“我特么说的是俊不俊的问题吗?是让你小心谨慎,别让人给叼走了!”乔应年顺着他的手势,被他敲得脑瓜门]笃笃响,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灿烂“我晓得了!哥,你放一百个心,我就听你的,谁也叼不走。
曹富贵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等到小乔去忙和,他本想去知青点转转,找采苓说说话,送点东西的心思突地就淡了。
挠了挠头,算算日子,掐指一“算”,也差不多是噩梦”里的时段。
哎呦, 等了大半年的金凤凰, 要是再不去抢,就怕落到别人家的草鸡窝里了。
想起正事, 曹富贵立时把这些情情爱爱的小事丢到一旁,匆匆跑去找自家三阿爷商量正事
侬看看! ”拿着翻出来的最近几张中央的报纸,曹富贵指着其中几条相关联的消息,一脸严肃地说起小道消息。
”66年时,主席就作了五七指示,开展批判资产阶级思想。侬看这几篇文章的风向我去省里打探过,说是今年就要办‘干校,专门用来教育培训下放干部。
侬想想看, 就是几个城里来的知青青年,他们都起码是高中以上的文化人,识字懂文的。那这些干部要是下来了,不但个个是 文化人,还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本事人。我们这里修破农机、搞高产田、给半大小子上课,哪样不要人?
要改造么,当然是要到穷困山区,人民最需要的地方来。横竖咱们这里有已经修好的学校和宿舍,还省了上级的功夫,侬这个公社书记到时再去喊喊苦,叫叫穷,争取一下,我看八成能争回来一批,到我们这穷山沟来改造思想,顺便帮助人民群众么!”
曹富贵的消息自然是“噩梦”里打探来的, 可这前因后果,政策脉络清清楚楚,有又报纸上明显的风向,也不由得三阿爷不信。曹伟岩书记抽着自家烤的土烟,皱着眉头紧盯报章,按着富贵这么一分析,果然是如此。怪不得这小子建议小学校要扩建,不但建了教还建了一溜不起眼的宿舍,原来就是等着这一茬。
这穷山沟里地无三尺平,千百年来最大的出路就是念书做官,曹家宗族虽是没落了,可书香不敢丢,至今还偷偷存着几块进士匾。一帮子中央、 省里的干部,搁早年间那都是文曲星下凡的大官啊! 搁到他们穷山沟来改造教育,那当真
“抢,必须要抢! ”曹伟岩书记霍然起身,大义凛然地说道: ”我们这样的贫困山区,正合适建那什么校!
大政方针一定,林坎大队的小学校立时又进入了”修补”工程。按着曹富贵的消息,这些下放人员年纪都不小,还有可能携老带小,原先建的那批宿舍就略显局促了些。
曹书记和石河生队长一合计,又给拓了两排宿舍,屋里的基本生活设施,以及学校的食堂、灶房等等配套设施都悄悄上了个基础,只等事情”挣”下来,立马就能修好。就算退个万一没抢回来,以后也能让大队里的孩子们上学有足够的配套场所。
曹富贵作为暗地里的狗头军师,自然少不了监督设计、查漏补缺的种种忙活,等到好不容易全部搞定,已是5月初夏,黑省柳河果然建了全国第一所”五七干校”,紧接着,全国都掀起了建设干校,下放干部,在劳动中学习教育。
有了要在本省建校的确实消息,曹书记立时风风火火地蹿到县里,痛述贫困山区的革命家史和现实条件,坚决要求将干校建在林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