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你及冠只剩三年,什么时候是个头?还是你就干等着到头?”
十七年来,只有两个人误打误撞激得若少朴藤蛊发作。
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大胡子——的酒碗。
而师父查访多年都对藤蛊解法无果,师徒三人至今束手无策。
所以说独门偏方什么的不要捂得太紧,该外传的外传,该广而传播的趁早,否则早晚报应到自家人身上。
若少朴懒得纠结这破事,只问道:“我这次晕了多久?”
“近两个时辰。比上次挺尸装死的时间短了一半。”付长生说着一顿,眉心微陷,“我总觉得那大胡子有些古怪,最后那话竟像知道我们是何人?回头见了小安子,我想让他带个话给瘸叔,也许上家知道这虎贲寨的详尽底细。”
师父孑然一人,先后捡了付长生和若少朴才勉强开门立派,还是个无名门派。
除了幼时给他们把屎把尿、少时教导他们读书写字的养娘外,师徒三人关门过日子,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不知外事不识外人。
五年前养娘撂挑子不干了,回家养老。
四年前师父夜半惊梦顿悟了,出门游历。
三年前若少朴和付长生追师父追到汀州城地界,举目无亲。
鬼才知道他们是何人。
“那大胡子多半瞎叨逼,留话膈应人,就等着师兄阴谋论。”若少朴活动了下筋骨,提醒道:“别忘了里衙门的规矩。”
里衙门顾名思义,办的都是正牌衙门不好办、不能办的事。
这是内行的叫法,外行叫黑市。
有个叫法倒是行里行外都通用的,叫“三碗岗”。
只因里衙门不隶属于朝廷,但归朝廷管一半,正经挂牌纳税,朝廷为了便于管理,将设有里衙门的各地州府的地标,通称“三碗岗”。
外行只当朝廷官员江郎才尽,取不出名字,内行人却知道规矩。
交易时,先摆上三只海碗。
一碗报底细,二碗报目的,三碗报价钱。
不拘碗里是好酒还是马尿,砸了三碗事即成交,无论事成与否,不退钱物,不问过程,上家和下家通过里衙门的中间人交易,事后不得互探首尾,且中间人不得将同一上家,再牵线给同一下家。
违规者,最重可判流放三千里。
脑袋只要没给驴踢,都不会吃饱撑的去纠缠里衙门的中间人。
瘸叔是若少朴和付长生的固定中间人。
二人嫌跑三碗岗腿累,由小安子定期帮他们接头瘸叔找活。
虎贲寨是这三年来难得一遇的硬茬,但还不至于为了个大胡子坏规矩。
付长生一时无以反驳,默默抖开烂布条,裹他的长柄斧。
若少朴一挑眉,“虎贲寨的首尾都处理干净了?”
付长生闻言笑得眉眼开花,丢过去个大包袱,“那大胡子果然怪,床底藏了上百个关帝像。我都顺来了。”
上家未点明的财物,下家顺手牵羊,也是里衙门不成文的规矩。
若少朴抖开包袱一看,各式材料各种形态的关帝像玲琅满目,金身银身的不多,大部分都是成色半旧材质斑驳的货色,不乏散发沉香的木制品,难保不是前朝古物。
尺寸虽都在巴掌大小到半臂长短之间,但估摸着,也能卖个五百两。
若少朴眉眼弯弯,拨着数量庞大的关帝像,喃喃道:“加上这次的报酬,离三万两近了一大步。”
三年前,若少朴和付长生千里追师寻到汀州城地界,却没能和师父来个相对热泪流,师徒相见欢。
那一夜,师父离去的身影如难以把握的青烟,语气似慨似叹,隔着漫天风雪道:“长生,阿朴,莫要再跟着为师。待你二人仗剑江湖,历练有成时,就是你我师徒相见之时。”
那一夜风太狂,雪太大。
师父的话破散在风雪中,只剩支离破碎的单词:“三万两……金陵春……等着……”
金陵春是什么鬼不知道,但三万两肯定是钱。
于是若少朴和付长生在风雪中冻成了狗之后,决定卖艺不卖身,开始攒钱。
付长生心领神会一笑,道:“昨晚你我这么辛苦,等把这包关帝像卖了换钱,先敲小安子一顿好的再说。”
急需补身子的若少朴果断点头。
二人提了东西往山脚废弃的土地庙去,找出备好的干净衣裳换了,点燃脏污不堪的夜行衣,顺手孝敬给土地公公,便牵出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