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也算小有声名,好酒好菜吃着,来来去去倒在渡口镇上混出了一帮子淡如水的君子交。
看着不像查案的,倒像哪家章台走马的纨绔公子哥儿。
吴双看着帐房上的银钱支出,恨不能在若少朴和付长生身上瞪出两个洞来。
碍于掌门夫人答应了关于“自由和钱”的条件,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任由若少朴一行拿着千机门的钱,每天出入的不亦乐乎。
这一天入夜,若素素杏眼闪光,几乎是蹦蹦跳跳的跳到哥哥身边,一副“老娘有重大发现,快来问我”的傲娇表情。
这几天,若少朴和付长生已经不再出门闲逛,只偶尔在千机门里抓人聊天。
饶是他二人再能扯淡,可等该套的话都套得差不多了之后,就终日闲等无事做,无聊到只能互殴练招式。
此刻见若素素一脸憋着坏水的小模样,不由精神一振,齐声问道:“是吴双,还是那个领头护院?”
若素素眨巴着大眼睛,笑嘻嘻道:“我暗中盯了这么多天,总算被我逮着动静啦。那护院果然有问题。”
说着将她刚刚撞破的事一一道来。
若少朴和付长生听罢眼光连闪,玩味道:“这事儿……可真有意思。”
等到灵堂外的水陆道场接近尾声时,一直没有露面的邢常安才披星戴月,夜归千机门别院。
早办完事的裘先梓屁颠颠迎出门来,等邢常安换下风尘仆仆的脏衣服后,就拖着他往客院小厅而去。
若少朴、付长生、若素素正对坐喝茶,瞥一眼脸放红光的邢常安,就知道他这一趟外出,必定大有收获。
邢常安看着哥哥们又是崇拜又是敬畏,一脸兴奋道:“阿朴哥和长生哥的猜测不错,我这次去长安城,该打探的都打探到了。原来内鬼不是吴双,真的是哥哥们猜的那个人!”
他一开始虽然听话做跑腿,却觉得若少朴和付长生交待的事东一榔头西一棒锤,看起来毫无章法,并无关联。
刚才和裘先梓问了问其他人的收获,才有拨云见雾之感。
一件件看起来不相关的事,竟然就拼凑成了一副埋藏在深处的真相。
邢常安连求表扬的心思都没了,恨不得怒抱哥哥们的大腿。
他眼冒绿光的看向哥哥们,“阿朴哥,长生哥,你们是怎么看出那人不对劲的?”
若少朴挤眉,“相由心生,行随心动。一切不合理的情绪和反应,都和真相脱不了关系。”
付长生弄眼,“卦象这种玄乎的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无论是燕山老道杀千机门掌门,还是内鬼布下凶器,都逃不出‘动机’二字。谁是最终获利者,谁就最可疑。”
邢常安猛点头,问道:“现在怎么办?”
若少朴和付长生招了招手,和邢常安等人头碰头,仔细又撸了一遍各人所查出的事,融会贯通一遍之后,顿觉身心舒爽,尘埃落定。
于是毫不客气的叫千机门送了一桌丰盛的宵夜,有说有笑的给邢常安接风洗尘。
这下不光吴双气得跳脚,就连恶金山庄、羽山派的人也觉得看不下去。
果然是少年心性,办事办了大半个月没个结果不说,前头灵堂还念着经,这头就笑闹喧阗起来。
实在大不敬。
于是在次日听人传话,若少朴一行请众人移步议事厅时,恶金山庄、羽山派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只是不等众人开口声讨,若素素已经背着小手,脆生生道:“废话不多说,直接入正题吧。凶器一事、千机门的内鬼,我们已经查出来啦。”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个小姑娘。
众人按下心中不虞,闻言各自落座,面上表情却是即不服也不信。
说是查案,这大半个月却只见这般少年男女晃来荡去,银钱支取得倒是十分痛快,却没听说有半点进展,怎么看怎么都不务正业。
千机门上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屏风后的掌门夫人没有开口质问,便也只能默然排排站,输人不输阵的猛盯若少朴一行人。
若素素却不再开口了,笑嘻嘻环视一圈,找了个临近屏风的位置,窝进椅子里悠哉的喝茶。
众人眉头微皱。
若少朴和付长生则一脚踹一个,推出裘先梓和邢常安,低声揶揄道:“刑捕快,裘大夫,升堂审案吧。”
裘先梓和邢常安登时挺直腰板,站定厅内正中。
众人有些意外是这二人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