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地,也是来往的商贩过夜的最佳选择。
伙计两口子也是前些年才从外地过来的。据说是因为家里遭了灾,一家子都走散了,他们两口子顺着驿道到了镇子上,因为媳妇身体不好才暂时留下的。
那个伙计人很勤快,媳妇也是个很老实不说话的,两人会陷到这个案子里面来,说实话,连知道了他们俩的为人后的林挽岫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来都来了,林挽岫也就按照之前的计划,装作远来的人,开始打听起这家人来。
“你是谁?打听他们干嘛?”
有警觉的老人瞪着大眼睛看着他。林挽岫做出一副受惊的模样,抱着粗布包袱,战战兢兢的回答。
“我,我是听人说有人在这里看到荃官儿两口子我才过来的,我以前是他们家邻居,后来遭灾了就各自逃离,我跟家人也走散了,一边打零工一边到处走想要找到我家人。听人说荃官儿可能在这里,所以我想来问问,他知不知道我爹娘的消息。”
十三四岁的小伙子在家里已经是个顶梁柱了,林挽岫装扮的这个少年,报的是十四岁,看上去也就十二三的样子,跟他自己说的情况能扣得上。毕竟一个四处打短工挣钱养活自己,还要到处找家人的孩子,怎么可能长得跟同龄人一样啊。
“荃官儿?福全的小名?”
“福全?不是傅荃吗?他家世代都是药馆的伙计,荃官儿打小会拿东西开始就学着辨药抓药,在我们村,他可厉害了。”
林挽岫说得模模糊糊的,有些能对的上,有些又感觉不像是福全。
“这都多少年了,就算以前是那个样子,说不得来这里之后有变化也不定,人家还是记得以前的那个福全,又不是现在的福全。”
心大的自然信了林挽岫的话,有心细的,还想再问,可看的林挽岫一副都要哭了的模样,咄咄逼人的态度也不由得缓和了几分。
“你可来晚了,福全两口子已经走了好多天了。听说是找到了家人的下落,两口子就简单收拾了东西连夜走的,家里的东西都没顾得上收拾。不过他走的时候说,过段时间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后就回来。你要不留在镇上等等看?”
“找到家人的消息了?”
少年脸上似悲似喜的表情让福全家隔壁的大娘有些心软,给他倒了碗热水,让他进屋坐下再说。
“我,我能知道他是往哪个方向去的吗?当时我娘和家里弟妹是跟着他家逃离的方向走的,或许,或许我娘他们还跟荃官儿的爹娘在一起呢,我要去找他们,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少年抬起手臂擦了擦眼睛,泛红的眼眶中还有欲落的泪珠儿在滚动。
“这天色都要黑了,你现在走,恐怕就要露宿野外了。”
“没,没事儿,我也不是第一次赶夜路了。我会小心的,早一点走,或许能早一点找到我娘和弟妹。”
大娘看了少年一眼,心里一软,“他们走的西三口,然后倒野牛湾那里就折向东,去甘州。听人说,就是在甘州那边看到福全爹娘的。”
“甘州?”少年脸上露出茫然,“可是甘州离这里那么远,我娘他们是怎么过去的?”
“或许是逃难之后跟着人过去的也不定,也或者……”
大娘没继续说,给少年林挽岫塞了一个干饼子和一袋子水,催着他上路。
“要走就赶紧点,这天色不早,快点走能在入夜前到野牛湾那地儿,那边有农户,你去求个窝身过夜的地方不难,比你在野外露宿好得多。”
“诶,我这就走,这就走。”
少年千恩万谢的离开了,等出了镇子之后,果然一路往西三口那边去。
林挽岫离开之后,大娘家院子里走进一人,瞅了眼隔壁,蹲下。
“你真信了那小家伙的话?”
“信不信咋滴?那孩子说的跟福全说的大差不差的,而且上次也是有人来说福全家的爹娘可能是在甘州那边,我可没骗人。只不过我也没说福全两口子去了甘州啊。”
大娘咧嘴一笑,手起刀落,大棒骨喀嚓一声断成两半。
“师爷他们还在找福全的下落,你小心一点,我怕那小家伙可能已经被官府盯上了。”
“盯上就盯上呗,反正那小家伙去了甘州,官府要是愿意,他们也可以去啊,来回不得两三个月,那个时候,啥事儿都没有了。”
大娘头都不抬,噔噔噔几刀下去,骨头被砍成大小均匀的骨节,一股脑儿丢到锅里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