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态度,单纯为她的蜕变而喜,不会自惭于她的气势。
好不容易寻得独处的机会,胡六目光灼灼的看了林挽岫好久,最后也只是一笑,原本想要说出的话,突然就没了出口的欲.望,心里隐隐的焦虑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也在对方澄澈的目光中平静下来。
“我很犹豫,所有的人,包括我自己都告诉自己,答应下来百利而无一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点不甘心,也有一点忐忑,就像是,如果答应了,或许这一辈子,我再也不能回到这里了。”
“你说的什么话啊。怎么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关家就算再势大,难道还能阻止媳妇回娘家?纵然是路途遥远,不可能年年都回来,隔个三五年走上一遭也行啊。还有,那位关少爷只怕是受了家族的指派,要开拓内陆的生意,他不一定就会常驻延吉。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
“这么说,你也是赞成的了?”
“不,我不赞成不反对,这事儿得看你。”林挽岫放下茶盏,正襟危坐的面对胡六小姐,“那日.你进城的时候,我在酒楼上看着你的马车驶过,那位关家少爷就跟在你车后。”
胡六眨了眨眼,也坐直了身体,面对林挽岫做出倾听的姿态。
“我观人之术不算好,但是多少也能看出一两分来。那位关少爷天庭额宽,地阁丰圆,这样面相的人很重视家庭跟亲人。再看他相貌堂堂,端严有威,额骨神气,双目明亮清辉,是有大福气的人,无论是为官还是从商,都能功成名就。但是,这只是他自身的条件,我跟你说这些,是让你知道,这样的男人,他不会缺少女子喜爱。那么,问题来了,他千里迢迢来到澧县,找上你,到底是真的喜欢你呢,还是另有目的。”
胡六沉默了一下,蹙眉道:“他是跟舅父做生意,而后提起想要在内地寻一温婉女子为妻,舅父本想将二表姐许与他,但是舅妈不同意,说二表姐身体不好,延吉是寒冷之地,怕她伤了身子,所以才想要将这门亲事推到我身上。”
“之前我跟你说过一句话,还记得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解释是你舅妈给你的,还是你自己打听出来的?再说,有些时候,连耳听都是虚的,更别说对方若是故意欺瞒,你所知道的一切,不过都是别人想让你知道的。”
胡六猛然抬头看向林挽岫,对方敢这么说,那就是知道了关家少爷暗藏的目的?
林挽岫也没钓她胃口,左右瞧了瞧,让丫头守着别让人靠近之后,才轻声将颜如琚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胡六。
“关家不小心涉入到了朝廷的争斗中,因为关家特殊的地位,加上皇命难违,所以这一次的争斗,若是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的局面。关家少爷来到内地,最初并非是冲着你来的,而是冲着知县颜大人的兄长去的。”
知道胡六对官场上的事情不了解,林挽岫也没有跟她多加解释。
“那些东西你暂时不用去管,你只需要知道,原本关少爷求娶你舅舅家的姑娘只是很单纯的想要给关家留一条后路,但是知道颜相最疼爱的儿子在澧县当县令之后,便起了另外的心思。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知你我的关系,更是将我与颜大人之间的交情悟错,只以为娶了你,便可以利用我们俩的关系搭上颜大人,继而攀上颜相,好为关家闯出一条生路来。”
这个消息,还是颜如琚今天早上派人专程告知她的。就是怕她一时心软,随意答应胡六的某些请求。
胡六纵然没有一点半点的官场经验,但是在女学熏陶这么久,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林挽岫这么点了一点,她多想一下便明白了大半。
明白之后她反倒放心了,脸上也露出个真心的笑容来。
“我就怕自己什么都不明白被人诓了进去,如果真是你分析的这样,我反倒放心了。只需要找人私下跟关少爷说明就好,他若是还愿意娶我,我也不怕嫁他,反正左右都是要嫁人的,能为爹娘做点事儿,回报一二,便是我身为女儿能尽的最大的孝道,之后的事情,就如你说的那样,谁也不明白会怎么样。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便是嫁了个近在咫尺的人家,若婆家人不好,娘家也徒奈何。”
胡六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她暗喻的,便是她二堂姐的所嫁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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