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人忽然态度谦卑的站在高欢面前。
“大家坐吧。”高欢情绪不高,语气平淡。
老者斟酌再三后说“老朽再次代众乡亲感谢恩公的救命之恩。我等能够活下来全凭恩公的一念善意,恩同再造啊。”
“老人家请不要这样说,任何人碰到这种情况都会出手帮忙的,恩公之类的话就不要再说了。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高欢随意的问。
“老朽过来就是想请恩公帮着拿个主意。”一听这话,高欢也暗骂自己嘴贱。这不是没事找事吗?问那句废话干吗?作为一个路人自己已经尽力了,不要干与自己能力不相称的事,哪怕你做的是善事。
“我等已经商量过了,就是想听听恩公的意见。恩公看上去年纪虽不大,但经验老道,见多识广,武艺超群,定有办法让我等草民脱困。如果真能过了此关,定为恩公树立长生牌位,世代供奉。”老者说。
听他此话,高欢急忙制止“别别别,我可当不起你们的香火供奉。再说我能有什么主意?不瞒你说,我都不知道自己今后该怎么办。”高欢这时也不得不面对自己的现实,所以他的话并无推脱之意。
可是这话在对方听来却是另外一层意思,众人脸上失望的表情一览无余。高欢只好补充说“我没有骗你们,看看我这身行头,都快成布条了,你们还不明白吗?看见马腿上的伤口了吗?在救你们之前我也是从蠕蠕人的刀口下逃出来的。马也不是我的马,那是被我杀了的蠕蠕人的马。”
众人见他不似推诿,身上的衣服和他们的也差不了多少,便信了他的解释。可他们还是需要他的进一步帮助。
这时王石说话了“今日之恩,王石无以为报,如果恩公不嫌弃,我愿为恩公当牛做马,终身认恩公为主。”这是要主动为奴了。
“王兄万万不可。”高欢急忙阻止。
王石突然跪在高欢面前,磕了三个响头说“说实话,我们已经不能再回家乡了。回去那里能不能活下去不知道,关键是没脸回去。既然恩公今天救下王石夫妻两条命,我夫妻二人的命从此就是恩公的了,生杀予夺,全凭恩公一句话。”
“我们也愿意为奴为婢。”身后响起那位带着小孩的女子的声音,听上去怯怯的。
高欢扭头一看,男女老少静悄悄的围着他,眼里是哀求渴望的目光。他一生最怕这种目光。
你们愿意为奴,我也得养得起才行啊?我自己都不知道明天去哪里找饭辄呢!
除了老者、四岁的小女孩和王石的妻子,其他人都围着高欢跪下来,有点逼宫的意思了。
想想他们的遭遇,确实是没脸回故乡了。唉……
看出高欢的为难,王石说“主公你那么好的身手,教教我们几个如何打猎,先过了眼前这一关。我们就在怀朔镇城外挖几个地窨子住下来,掏鼠洞、挖草根、套田鼠,掏鸟蛋,想方设法熬过这个冬天,不怕没有机会。”
众人也附和着说“是啊,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再苦再难的日子也会过下去的。……那么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还有啥样的坎过不去?”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下,高欢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不过奴隶一说就免了,他还没办法适应“奴隶主”的角色。归宿问题暂时有了着落,大家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一路上几百次提起的“接下来怎么办”,如今在恩人的应承下也可以缓一缓了。心结解开,入夜后,女人们这才在不远处的一个积水潭里清洗肮脏不堪的身体。水声中夹杂着低低的啜泣声让这个初秋之夜显得凄凉,沉闷。
第二天天蒙蒙亮,高欢一个激灵从睡眠中醒来。上辈子抓捕罪犯“蹲坑”时养成的习惯,穿越了十六个世纪也没法改变。野外生存,他历来都是靠着某种可以依靠的物体坐着睡觉的,而且睡得不踏实。他叫醒王石和另外两个少年,又到昨天打猎的那处地方找鼠洞、挖粮食。皇天不负有心人,真的让他们又找到几处存粮的鼠洞,里面的草籽果仁足有十多斤。不仅如此,他们还幸运的猎到一头小鹿。早餐是鹿内脏煮成的杂碎汤,既解渴又止饿。饭后,十个衣衫褴褛的人扛上肢解好的鹿肉和几斤鼠粮浩浩荡荡的向怀朔镇进发。本来高欢想让豹子驮一点鹿肉,让几个骨瘦如柴的饥民减轻点压力,结果豹子根本不吃这一套,像见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躲避着,坚决不让气味怪异的鹿肉靠近自己。高欢见豹子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只好摇头苦笑,暗骂一句畜生,还有洁癖!
一路上,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总算把他们的基本信息说清楚了。这些人来自肆州雁门郡所属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