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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灰蒙蒙的，厚厚的乌云压在人们的头顶。冷冽的西北风有一阵没一阵的刮着，从天上飘下来大片大片的雪花，街上行人神色匆匆，赶往内心唯一的温暖与光明，家。

病房里昏暗极了。

陆知域笔直的坐在病床上，双眼紧盯着面前沙发上坐着的黄师长。

良久，黄师长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知域，这次行动是出了内鬼，现在首先怀疑的就是和我们联系的线人。你和大虎这次行动的失败……总之，上头决定先把这件事放一放，等你先养好伤再说。”

他盯着低着头的陆知域，昏暗的环境让他看不清床上人的神色。他内心有点不安，又劝阻道：“知域……大虎不是为了救你……你只是运气比他好了一点。”

“师长！”一直未出声的陆知域终于抬起头，眼里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神色，“您不能这么说，大虎他明明就是为了救我，他才……”

“够了！”黄师长站起身，厉声道：“等你伤养好，我就批了你的退役资料，你就好好的陪着你父母，爷爷，还有你媳妇儿。你媳妇儿就要生了，人家给你生儿育女，你要对得起人家！”

陆知域想起辛颜师强颜欢笑的表情，肩膀第一次塌了下去。

黄师长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摇摇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病房内又恢复一片沉寂。

陆知域一个人弓着身，颓废的坐在病床上。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对不起辛颜师，从她一怀孕开始，他就到处奔跑，从来没有完整的陪过她一天。即使她后来孕吐的那样厉害，自己还是咬咬牙出去执行任务，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结婚以来，自己不是受伤就是失踪，虽然每次都是有惊无险，但是辛颜师肯定还是免不了担心。

之前她那么认真的恳求自己退役，平平安安的陪着她和孩子，她甚至愿意放弃唱歌，可是自己……

每到午夜梦回时，他都会想起大虎的血液溅到自己脸上身上的感觉，滚烫滚烫的，那几块肌肤没到夜深就会灼烧，烧的他咬牙切齿，恨意渐浓……他仿佛又听到了大虎的那声叹息，带有留恋不舍，又有释然解放的意味。

他抓着自己的头，把头蒙在两膝之间。

吧嗒一声，眼前一阵明亮，有脚步声朝他越来越近，最后一双手摸上了他的肩膀。

他听见辛颜师低柔的声音，“陆知域，你怎么了？”

他抬头，看着辛颜师，伸手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小师，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他感觉到怀里的人点点头，“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陆知域的嘴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辛颜师忽然离开陆知域的怀抱，看着陆知域紧紧的盯着他，那双眼睛带着浓重的爱意，悲伤，以及怜悯……

辛颜师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她的手心一瞬间变得冰凉。

她伸手抓住陆知域的臂膀，近乎哀求的问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陆知域看着窗外，半晌，词不达意的回答：“小师，大虎死了。”

他转头看向辛颜师的眼底，似乎要看透她的内心，“他是为了救我死的，”

“当时，我先被流弹打中，大虎一个人孤军奋战，如果不是他最后压在我的身上，我现在也见不到你，可能就和他一样……”

“所以呢？”辛颜师打断他，强逼着眼泪不让它落下，梗着脖子，盯着陆知域问：“所以你要去给他报仇是吗？”

陆知域沉默几秒，最终还是点点头。

辛颜师笑了笑，转身拿了张纸擦擦眼泪，平静的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对还坐在床上的陆知域说：“我走了，今天金姨过来看护你。”

“小师……你别这样……”

“我怎么了？我守了你几天，现在你醒了，我怕孩子受不住，所以我要回家！”她一边拿着袋子，一边扶着肚子往里扔自己的洗漱用品。

“我也爱孩子，我难道想这样吗？”陆知域皱眉，看着辛颜师不停的忙上忙下。“大虎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你既然是母亲你就能体会她的感受。她该多伤心，多难受。”

“小师！”陆知域不顾自己的伤口，翻身下床，拉住快要崩溃的辛颜师，“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大虎他……”

“我知道！”辛颜师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