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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诺拎着饭敲开了医生办公室的门，坐在椅子上看着片子的医生抬头看了一眼程诺，示意她进来坐下。

“医生，我妈身体怎么样？！”

“何毓柔的家属？”

“对。”

“没什么事啊，以她的身体状况都可以不用住院！”

程诺一愣：“做完手术不用养几天么？”

医生皱着眉奇怪的看着程诺：“她就是摔了一下，有些淤青！那天她非要要求做手术，可只是进了手术室，什么都没做！她没跟你说么？”

程诺勉强的笑了笑，打着圆场道：“抱歉，我刚刚想起来了，我妈跟我说过！”

“对不起，医生，打扰您了，您先忙！”

她起身朝医生道谢，逃也似的快步出了医生的办公室，来到病房前。

程诺手放在门把手上，却怎么也下不了心推开门。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妈，今天感觉怎么样？”

何毓柔正靠在床头摆弄着什么，看到程诺进来，忙暗里把东西塞到枕头后，有些心虚的说道：“囡囡啊，你回来了！”

何毓柔的动作没有逃过程诺的眼睛，她眼神暗了暗，对何毓柔说道：“妈，你刚刚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呀！”何毓柔急切否定的语气让场面一时有些凝固。

何毓柔见此拍了拍床沿：“快来坐，在那站着干嘛？！”

程诺顺着她的意思朝床沿走去，对着何毓柔摇了摇手中拎着的饭：“妈，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何毓柔闻了闻，脸上露出一抹笑：“是我最喜欢吃的那家糯米藕？！”

“妈的鼻子还是这么灵！”

程诺将饭放在桌子上，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看着何毓柔吃东西。

“妈，你的身体……医生怎么说啊？！”程诺纠结再三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何毓柔的手一下子就顿住了，

程诺见此不禁有些自责，有什么事不能等吃完再说么，非要现在问！

何毓柔缓缓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垂下了眼眸。

“囡囡啊，今天上午你不在，医生说……”何毓柔抿了抿唇，艰难的说出了一句话，“医生说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这次摔倒，更是要在医院多观察观察，以免留下什么病根。不过可能还需要交一些医药费和住院费什么的……”

程诺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眼中弥漫的失望让何毓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囡囡，你……怎么了？”

“要多少钱？”程诺的声音平静极了。

“大概3、不，5万左右！”何毓柔见她似乎要给的样子，一下变得精神起来。

程诺的眼泪随着她的话，缓缓流下，留下一道泪痕。

程诺木着脸，一动不动的盯着何毓柔，

她的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落在何毓柔耳朵里：“刚刚医生跟我说，你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就连手术都没做过。”

程诺紧拧着眉，压不住话中的怒气，朝何毓柔喊道：“骗我有意思么？看我为你百般着急，看我忙上忙下，像个小丑一样有意思么？！”

何毓柔没想到自己的话这么快就被揭穿，在心里暗骂医生碍事，脸上却一副委屈的神情，一把抓住程诺的手：“囡囡，妈没有骗你！真的是医生跟我这么说的，也许，也许是医生记错了呢？！妈妈真的没有骗你！”

程诺闭上眼睛，狠狠地将何毓柔手中的手抽了出来，就连手碰到桌子，磕出一片青紫，她也没有半分感觉。

她突然感觉到有些悲哀，这就是她爱的母亲！这就是她搭上一切去救的母亲！她给自己的，除了一个接一个的谎言，一笔接一笔的账单，还有什么？

程诺站起身，目光冷凝的俯视着何毓柔：“妈，你真的有当我是你的女儿吗？！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可以带给你钱的工具？！”

何毓柔一瞬间的心虚让程诺本就麻木的心更是像死了一般。

“妈，除了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不会再管你了！如果你有什么病灾的话，就让医生给我打电话吧，你的话……我信不起了！”

程诺决绝的语气让何毓柔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厉声喊到：“程诺！我养了你这么多年，花你点钱你就这幅德行，你还真是程家的好女儿啊！跟你爸简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