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看到她嘴唇蠕动,他摸了摸衣兜,拿出一颗水果糖拨开,他说:“如果你可以保证很坚强我奖励你一块糖果。”
小女孩的嘴唇轻轻一弯,“好的,我答应你。”
蒋遇将水果糖放进她嘴里。
经他仔细检查后确认,钢筋应该没有深入脑组织,但强行用液压剪剪断钢筋也会对头部造成一些外伤性创伤。
“怎么样?”杨队长问。
蒋遇说:“可以,但液压剪要离头部至少二十厘米的位置操作,太近距离容易造成钢筋的二次侵入颅脑。”
杨队长道:“明白了。”
蒋遇打开医疗箱,给女孩注射针剂。“我得在旁看着你操作,要是钢筋有刺入大脑的危险,我得紧急处理。”
“好。”时间紧急,不容耽搁。
液压剪本身有七八斤重,需要人双手才能平稳握住,还需要一人控制液压开关进行液压泵的加压。杨队长要进行操作,这样就需要两手工作,安抚好小女孩他开始清理钢筋另一端的尘土瓦砾,力求做到二十厘米的间隔,蒋遇则用纱布在伤口处包好,起到缓解钢筋剪断时对脑补造成外伤。
一切工作就绪,杨队长拿起液压剪找好切割位置,蒋遇边安抚小女孩边观察头部的伤口。
空间逼仄,地表温度不断攀升,导致这里像个大蒸笼,两人大汗淋漓。
杨队长蹭掉眼角的汗,问蒋遇,“可以吗?”
蒋遇点点头,“可以。”
杨队长对着外门的人喊:“加压——”
大约两分钟后,钢筋被剪切钳剪断,两人长舒口气。
杨队长抱起小女孩,“走吧。”话音刚落,头顶的沙砾从他身后散落,蒋遇看眼头顶,在经历了多次余震后,他的神经极其敏感,突然大喊:“余震!快走!”
闻声,杨队长赶紧匍匐着拉小女孩往外爬,蒋遇紧随其后,绕到转角时,龟裂的墙体快将唯一的洞口堵死,蒋遇拿起液压剪按在墙上,抵住它坍塌的速度,大喊:“快走——!”
霎时间,地动山摇,瓦砾崩塌。
夜里,秦羽可做了一个梦。
她走在天桥上,算卦的老先生撑着一把黑伞朝她走来,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伞面上,她听到他说:
“不算最好,是个中平签。”
“大爷,能给我详细说说这签文吗?”
老先生叹口气,什么也没有说撑着伞走了。
‘Beforeyoubreakmyheart……’手机铃声响起,秦羽可被吵醒睁开眼,心跳的厉害。
此时,凌晨三点,窗外下了一夜的雨。
对于这个时间的来电,她有些心慌。
屏幕显示陌生号码,她按下接听键:“喂……”
“你好,是蒋遇的家属吗?”
秦羽可心磕了下,“……是。”
对方声音浑厚,“我是中国救援队队长杨士本,我与蒋遇上校共同执行危国救援任务。”
“额……嗯,你好杨队长。”秦羽可喉咙干涩,声音隐隐发抖,“……我老公,不是,蒋遇呢?”
接下来的话秦羽可如同幻听一般,他听不到对方说什么,只有一个声音在脑子里不停地重复——
他牺牲了。
运送遗体的飞机抵达申城机场,秦羽可穿着一身黑裙站在队伍里,周岚听到蒋遇因公殉职的消息昏厥过去,蒋泉明也深受打击,老两口强撑着精神与秦羽可一同来机场接蒋遇。
飞机平稳停在跑道上,由四名军人抬着蒋遇的棺椁走来,周岚看到盖着国旗的棺椁再次失声痛哭,蒋泉明抹把脸,眼圈红红的对着走来的队伍敬礼。
当初送儿参军家荣光,如今铁血铮铮成英魂。
泪水模糊了父亲的眼,也淹没了父亲的心。
栾瑛看到棺椁也揪着胸口的衣服痛哭,蒋家的亲属无一例外的泪流满面。
秦羽可站在风雨里,耳鬓别着一朵白菊,目送走进的队伍眼神痛苦绝望。
明明约好的,他说等他回来的,怎么等回来的居然是他牺牲的消息。
四月的天,阴雨蒙蒙,天色昏暗。
他带着遗憾离开,她带着绝望活着。
而人活着,心却死了。
很长一段时间秦羽可闭门不出,也不说话更不见人,沈奕凝来陪她,但她也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栾瑛担心她身体,每天都按时送温补的鸡汤鱼汤,周岚